“退朝!”
萧祁拂袖起身,大步转入后殿,留下满殿冷汗涔涔的臣子。
那玄黄的背影消失在帘后,大殿中才响起了细碎惶恐的私语声。
紧接着朝臣陆续地走出大殿。
*
定北侯府内。
江晚卿甫一入府,便先去见了梅氏。
“这些日子,让姨母忧心了。”她轻声道,面上带着几分苍白。
梅氏见她气色不佳,心头一紧,刚要细细询问,江晚卿已不再隐瞒,将身中情蛊之事合盘托出。
“什么?你……你中了情蛊?”梅氏如遭雷击,喉头猛地一哽,眼前发黑,身形不受控制地晃了晃。
“姨母!”江晚卿慌忙上前扶住她,语带懊悔,“早知您会受惊至此,我便不说了……”
“为何不早些告诉姨母?姨母竟什么都不知道……让你独自一人…”她语不成句,泪水汹涌而出。
最初的啜泣迅速化为难以抑制的恸哭,“你若真有个三长两短……我……我拿什么脸面去见你九泉之下的母亲?你已在我身边了……竟还让你过得如此不得安稳……”
提及亡母,江晚卿鼻尖一酸,眼眶也瞬间泛红。
她用力抱住泣不成声的梅氏,将脸埋在她肩头,声音带着安抚的哽咽,“有表哥相护,晚儿才得以保命,姨母,莫再伤心,有你和表哥在,无人欺负得了我。”
梅氏用力地点头,在江晚卿的劝慰下,心头的悲痛才稍稍平复了些许。
过了许久,两人将这沉重的话放下,只捡了些家常闲话说。
梅氏不经意地望见案几上锦布盖着锦盒,才想起来一件事,“晚儿,你姑母前几日来寻你,送来了些东西,说是给你打的头面,让你过年时戴上填些喜气。”
她将锦盒交到江晚卿手上,“我虽也不喜她她那做派,但这些东西咱不怕多,你切仔细守好,日后做嫁妆也是好的。”
江晚卿弯了弯唇,“姨母和我想到一处了。”
她抱着那微沉的锦盒,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盒面上繁复的雕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