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低声唤她,“晚儿?”手指拂开她汗湿的碎发。
回应他的只有更深的蹙眉和梦呓般的呢喃,破碎不成句。
萧祁的心沉了下去。
连日来的心力交瘁,加上坟地彻骨的寒风,终究是击垮了她。
他小心地将她放平在软榻上,盖好锦被,立刻沉声唤道,“来人!传太医!快!”
寂静的深夜被瞬间打破。
下人们脚步匆匆,灯火次第亮起。
内室里,很快弥漫开浓郁的药草气息。
林太医匆匆赶来,诊脉后,面色凝重,“陛下,江姑娘这是风寒入体,兼之悲恸过度,五内郁结,心神耗损,邪气趁虚而入,高热来得急,需即刻施针用药,疏散表邪,清解内热。”
萧祁坐在榻边,紧握着江晚卿滚烫的手,脸色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沉凉。
他紧盯着林太医,“想方设法,让她尽快退烧。”
语气中的威压让林太医额头渗汗。
施针、灌药、冷敷……
下人们屏息凝神,动作麻利却悄无声息。
萧祁始终未曾离开半步。
他亲自拧了冷帕子,一遍遍为她擦拭滚烫的额角和颈侧。
折腾了整整一夜,天光将明未明时。
江晚卿的高热终于缓缓退去,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陷入了更深沉的昏睡。
萧祁这才略微松了口气,布满血丝的眼底是浓重的疲惫。
洗漱妥当,又去上了早朝。
回来后。
他依旧守在榻前,靠着床头闭目养神,一只手仍牢牢握着江晚卿的手。
当江晚卿再次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时,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明黄帐顶。
这是,帝王寝殿?
意识如同蒙着厚纱,混沌不清。
浑身酸软无力,骨头像是散了架,喉咙更是干涩灼痛得如同刀割。
她试图动一动,却牵动了浑身的酸痛,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微的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