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爱党的爹是二营七连的连长,此时也红了眼眶,亲自下去找。
“营长,你让兄弟们都上来吧,我自己找,别为了不听话的孩子,再搭上更多人,不值当。”
话是这么说,陈连长嗓音哽咽,何二奎一拳落在陈连长的肩头。
“说什么胡话,活要见人……”
何二奎说不下去。
“无论如何,我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李长贵!”
何二奎招呼副手。
“到!”
“招呼兄弟们,开挖,无论多大的滩涂地,敢吞了咱们的孩子,咱们就能把它挖开,人多力量大,大家一起上!”
“是!”
陈爱党的弟弟陈爱国站在老娘身边,缩着脖子,噤若寒蝉。
到了天黑的时候,营地全是火把火堆,陈爱党的娘哭累了,此时坐在地上,双目赤红,看着火堆发呆。
众人是高估了自身力量,低估了大自然的无情。
滩涂地被挖出一个草场那么大,总算能站住脚了,下面全是黑淤泥,散发着腐烂的泥腥味。
“在这里!”
有人惊呼一声,众人纷纷围过去。
不过几分钟,一个泥人被挖出来。
“找到了找到了!”
陈爱党的娘突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扑上去抱着已经辨别不出模样的孩子,放声痛哭。
这个晚上,整个营地的气氛都有点凝重。
孩子象征着未来和希望,在军垦队伍里,生老病死都很寻常,大家接受良好,可一个孩子没了,还是挺让人心惊的。
第二天调查结果就出来了,两兄弟看见那边滩涂地里有野鸭子飞出来,寻思里面应该有野鸭蛋,怕声张开了自己能分到的就少了,索性两人偷偷过去找。
之前的确有不少军垦兵搜罗滩涂芦苇丛,找到的野鸭蛋野鸡蛋都充公,做成汤,每家分一点,能吃到的有限。
没想到就出了这样的悲剧,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