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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看,这就是蜀地的蚕茧。”老周指着蚕茧说,“我跟蜀地的王老汉签了合同,他是那边最大的蚕农,手里有五百斤蚕茧,另外几家蚕农加起来,一共一千五百斤,半个月后就能运到。价钱是一百八十文一斤,比江南现在的价,便宜了一半还多!”
众人看着手里的蚕茧,都露出了笑容。张万和拿着蚕茧,激动地说:“好!好啊!有了这蚕茧,咱们就不用怕江南布商抬价了!”
半个月后,陈家的镖队果然把蚕茧运到了。足足十五辆镖车,每辆车上都装着满满的蚕茧,镖旗上的“陈记”二字,在阳光下格外醒目。布商们都来码头接货,看着一袋袋的蚕茧,脸上的愁云一扫而空。
蚕茧很快被送到了刘记和赵记织坊。织坊的机杼又响了起来,哒哒哒的声音,像是在唱一首欢快的歌。没几天,第一批用蜀地蚕茧织的布就出来了——布面光滑,颜色鲜亮,比用江南生丝织的布还要好。
布商们拿着新布,纷纷摆进了自己的店铺。李记布庄的门口,挂着新布做的幌子,上面写着“蜀地新茧织就,平价供应”。老百姓听说新布上市,还不涨价,都涌了过来,店铺里挤满了人。
“掌柜的,这布多少钱一尺?”
“还是六十文一尺,跟之前一样!”
“这么好的布,还不涨价?太好了,我买两匹,给我闺女做件新衣裳!”
生意好了,布商们的脸上也有了笑容。之前跟江南布商签了合同的两家布商,看着别家的生意红火,也后悔了,找陈承业商量,想加入下一次的联合订购。陈承业没拒绝,笑着说:“只要愿意加入,咱们就是一家人,一起把冀南的绸缎生意做好。”
江南的王记商行听说了冀南的情况,再也没敢抬价,反而主动派人来,想跟冀南绸缎商会合作,从蜀地进蚕茧。陈承业跟布商们商量后,答应了——生意不是独吞的,是共赢的。
这一天,陈承业回到家,看到父亲陈远坐在院里的槐树下喝茶。陈远退隐后,就很少管生意上的事,可这次的事,他也听说了。
“承业,蜀地的蚕茧,运回来了?”陈远问。
“嗯,回来了。织坊已经开始加工,布商们的生意也稳定了。”陈承业在父亲身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陈远看着儿子,眼里满是欣慰:“你爹当年跟你说‘共享资源’,不是让你们简单地一起拿货,是让你们知道,做生意,人心比银子重要。你能把大家拧到一起,解决了危机,比赚多少银子都强。”
陈承业点点头:“我知道。要是没有大家的信任,我一个人也做不成这件事。以后,我会把‘共享’的规矩传下去,让冀南的绸缎行,一直好好的。”
陈远笑了,拿起桌上的旱烟袋,却没点,只是看着院外的阳光:“好。咱们陈家的生意,靠的不是镖旗,是人心。你守住了人心,就守住了家业。”
院外,织坊的机杼声隐隐传来,伴着远处集市上的吆喝声,格外热闹。陈承业端着茶盏,看着父亲的侧脸,心里忽然明白——所谓“商途”,从来不是一个人的路,是一群人一起走的路。而“共享资源”,就是这条路上最亮的灯,照着大家,一直往前走,不迷路,不孤单。
这年的端午,冀南的绸缎市场格外繁荣。家家户户都买了新布,做了新衣裳,孩子们穿着新衣服在巷子里跑,笑声传遍了整个邯郸城。布商们聚在“同德堂”茶馆,喝着茶,聊着天,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焦虑。
“陈少东家,明年咱们还跟蜀地的蚕农合作吗?”李掌柜问。
陈承业笑着点头:“当然。我已经让老周跟王老汉商量了,明年咱们订两千斤蚕茧,再把织坊扩大些,说不定还能把咱们冀南的布,卖到蜀地去。”
“好啊!”众人都笑了起来,茶馆里的气氛,比外面的阳光还要暖。
窗外的雨早就停了,天空蓝得像一块透亮的绸缎,飘着几朵白云,慢悠悠地,朝着远方去了。就像冀南的布商们,沿着“共享”的路,朝着更宽的商途,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