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徐徐催动战马,向着演武场缓步而行。
郭孝,正在以这种方式昭告天下,大汉朝的朔风营,如今姓郭了。
军容整肃军威怒放,战马连响鼻都收敛得悄无声息。这一刻,用不了多久就会传进王棱的耳朵,郭孝即便单枪匹马送质子入长安,满朝三公九卿,谁敢擅动。
郭孝在为几年后安汉公登大位做最后的准备。
我的二宝,魏娘子,甚至她肚子里那个。在那个大势昭彰的动乱时代来临时,都是蝼蚁,他随手就能丢进历史的车轮里,碾得粉碎。
我忽然很悲哀,他是我的金主,我又何尝不是他的底牌。
就像孔汾在乌烧岭绝顶,指着那条驿道时说过的,三千弓弩手,能抵十万军。他只要关闭那扇大门,凉州、西域,那条贸易大动脉,都会他是左右时局的牌。
翟书举刀大喝,“护军出阵。”
三百人从各曲军阵里走出来,另行整军。很快,排成双列长蛇。
都是韩老久挑出来的兵,朔风营的军魂。可我注意到,那些我刚提拔的老兵百将,一个都没得。老狐狸,那些老兵统统被留下来镇宅子。
韩老久也留下来,他可是定海针。
翟书圈着马头左右踏着碎步,环首刀打出军令。
护军开拔,接着是民夫的辎重车队,孔汾也在里面,摇着扇子兴致十足。
郭孝下马,接我下来。
我挑帘看向车内,林医官抱着大宝儿,正眯缝着媚眼冲我笑。还有清风、明月和阿朱。
我向林医官霎了霎眼,这会儿还顾不上和她说话。
郭孝,“清月,本官此去长安,都靠你了。”
“彼此彼此……”我这样答他。说完,撩起帘子迈进车里。
阿树马蹄轻快地跑起来,身后是快活地麻瓜。
使团路过朔风护商队,我专门去看我娘。
王麻子大惊小怪,“妹子,难怪你账算那么好,原来你娘比你行家里手。”
我咬着嘴唇在他耳边道,“我娘在南阳做铁器生意,专开黑店。”
王麻子睁大眼睛,“看不出来啊,哥算是瞎了。”
我娘声音老大,“死丫头,编排自己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