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下午,一直紧盯着海面的王冉突然激动地指着左前方,声音都变了调:“鸟!好多鸟!朝着一个方向飞!”

所有人精神一振,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天际处,果然有一大群海鸟,排成不太规则的队列,持续地向着一个固定的方向飞去!这与他们之前遇到的零散海鸟完全不同!

李老大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连声音都在发抖:“鸟群!这么大群的鸟,肯定是回巢,或者去觅食地!跟着它们!快,调整方向,跟着鸟群飞的方向!”

希望,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火把,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心!王谦立刻下令,调整帆向,操控舵柄,“希望号”笨拙却坚定地转向,朝着鸟群消失的方向追去。

然而,希望之后,往往是更深的失落。他们追随着鸟群的方向航行了整整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傍晚,鸟群早已消失在视野中,而海平面上,除了海水,依旧只有海水。没有陆地的影子,没有期待的岛屿,甚至连一片礁石都没有。

“可能……可能是离得太远了……”李老大颓然地坐在甲板上,脸上写满了疲惫与失望,“或者,它们去的岛屿,不在咱们能到达的航线上。”

刚刚升起的希望之火,被无情的大海轻易掐灭。一种更深的茫然和焦虑,如同蔓延的潮水,重新淹没了木筏。食物和淡水在持续消耗,尤其是淡水,已经所剩不多。杜妈妈因为连日的颠簸、曝晒和焦虑,开始出现轻微脱水和低热的症状,精神萎靡。小守山也因为缺乏新鲜食物和足够的饮水,哭闹得比平时频繁。

王谦看着脸色苍白的母亲和哭闹不止的幼子,又看了看筏上其他面带菜色、嘴唇干裂的家人,他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他知道,不能再这样盲目地漂下去了。

傍晚,在落日的余晖中,王谦召集了所有人。他的目光扫过一张张写满疲惫与渴望的脸,声音因缺水而干涩,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咱们的淡水,撑不了几天了。光靠肉干,人也顶不住。不能再傻等着碰运气了。”他顿了顿,指向浩瀚的海洋,“从明天起,咱们得自己从这海里找吃的,找喝的!”

“谦哥,这海水不能喝啊!”二嘎子急忙道。

“不是直接喝海水。”王谦解释道,“我看过一些老辈人传下来的土法子,也许能成。而且,这海里这么多鱼,咱们不能光看着!”

他详细布置了新的任务。由他和二嘎子、王晴组成“捕鱼组”,利用现有的渔网、鱼叉,以及尝试制作新的钓具,尽可能多地捕获海鱼,补充食物,尤其是获取鱼肉中宝贵的水分和脂肪。由杜小荷和王冉组成“取水组”,负责尝试王谦所说的“土法子”——利用阳光和夜间低温,看能否凝结出少量淡水。李老大和杜勇军则负责继续操控木筏,保持大致航向,并照顾身体不适的杜妈妈和小守山。王念白也被分配了任务——帮忙整理渔获,注意观察海面有无异常的漂浮物(比如能提供淡水的椰子等)。

这是一个更加积极、却也充满未知风险的生存策略。

第二天,捕鱼组开始了行动。李老大将那张不大的旧渔网再次检查修补,选择在木筏缓行时,看准鱼群可能经过的方向撒网。然而,在移动的木筏上撒网,难度极大,几次尝试,要么网没撒开,要么捞上来的只有寥寥几条小鱼和一堆海草。

王晴拿起鱼叉,站在筏边,全神贯注地盯着水下。她的箭法精准,但对水下折射光线判断鱼的位置,却是另一回事。几次出手,都差之毫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