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五计

大明第一相 半半道人 1362 字 4个月前

之前冯四过去叫他,已经没有了以往的恭敬,孙庠就知道出事了,他看了看桌上的试卷,哪里还不知道事情出在哪里?

明知事已至此,孙庠脸上却仍然不见一丝愧色,“东翁,稍安勿躁,区区小事,何至于大动肝火啊?”

郭瀚一拍桌子,勃然道,“孙公序,你明知我之所求,却背主卖题,将本官清誉毁了,前程毁了,于你有何好处?”

“东翁,请勿小题大做,我心里有数,不至于的!”

孙庠云淡风轻,竟然施施然在李若虚的那张椅子坐下来,摊开考卷一看,看到卷内的批条,先是一愣,又是一乐,“府学这帮孙子,是真特么孙子!”

孙庠信手拿出来两张批条,先看的这张,是案首卢瑾的,写着一个“粗”字,孙庠乐呵呵地道,“当怜此作同嫪毐,一入卿房便觉粗。”

这话粗鄙之极,让他对着人家考卷说来,更是无礼无德。

见他这般作态,全然不将自己放在眼里,郭瀚怒不可遏,眼里都要冒出火来,“孙公序……”

“东翁莫急!”

孙庠笑着摆摆手,又看到李若虚的那张批条“欠利”,他的笑意更浓了,“这两字批得到位。”

他伸手拿过郭瀚的茶杯,也不嫌弃,喝了一口,笑道,“已去本银一千两,利钱还要欠三年。郭提学,你何时能够还钱呐?”

“你!”

郭瀚猛地站起来,双手撑着书案,似乎被人当头击了一闷棍,霎时脱去了所有的光鲜和愤怒。

他嗓子里似乎吞了木炭,涩声道,“欠你的银子,不是早就说好了么,你任幕僚三年,本息三年还清!”

孙庠呵呵一笑,将卷子放下,“东翁,话是这么说,但要是能提前结清,又何必久拖不决?”

他转头北望,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温情,“月前孙某收到家书,拙荆患了乳岩,大夫说是心情压抑所致,拙荆跟随我二十年,为我生儿育女伺候公婆……”

乳岩就是后世的乳腺癌,治病的因素,最大的可能便是心情压抑,孙庠伉俪情深,必须赶回去照顾妻子,倒也是情有可原。

孙庠回过头来,看着郭瀚,诚恳地道,“东翁,算我食言,我等不了三年了,我不是张季鹰,但今年秋季也必须北返归京!”

“乳岩?”郭瀚怔怔地看着孙庠,颓然坐在官椅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孙庠是他的幕僚,更是他的债主。

或者说,是他的债主,所以成了他的幕僚。

大明的俸禄之低,历代未见,朱元璋在制定薪酬制度的时候,算盘都不知敲烂了多少把。

在大明,哪怕是最高的正一品高官,一年的禄米也只有一千石,俸钞三百贯,而最低的从九品,只有禄米六十石,俸钞三十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