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的练习室安静寂寥，昏黄的日光灯洒下，氛围冷清。

美玲已经坐在里面，盘腿在地板上，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门“咔哒”一声关上，她才转过头：“你来了。”

“嗯。”祝恩低声应了一句，走进来，把包放下，靠在墙上，双手交叉抱胸，“怎么了？”

美玲叹口气：“我一直在想。”

“至少你还会想。”祝恩顺口调侃。

美玲立刻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别闹了，我是认真的。”

祝恩失笑，摇摇头，安静地等她说下去。

美玲的目光落在镜子里：“你知道吗？刚开始的时候，我一直以为最伟大的爱，是那种让心跳加速的，是电影里那种轰轰烈烈、最后有完美结局的爱情。”

她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但现在……我不确定了。”

“什么意思？”祝恩追问。

“我看了歌词，也想了你之前说过的话。”美玲转过身，双手撑在膝盖上，认真地看着他，“我觉得，最伟大的爱根本不是浪漫的，而是牺牲。是那些默默付出、不求回报的细节。像……兄妹一样。”

祝恩微微侧头，被她的话勾起兴趣。

“小时候我总觉得爱一定要轰烈。”美玲继续说，“可后来我想起那些小事。”

她低声道：“也许听起来奇怪，但我做过梦。”

“什么梦？”

“并不算奇怪，更像是……很安宁的梦。”美玲轻声道，“梦里有个人，会在放学后来接我，哪怕因此耽误了自己的练习。他放弃了那么多，只是为了让我能追逐梦想。那才是爱吧？为了别人，舍弃自己的一部分。”

祝恩喉咙一紧。难道——美玲恢复了一点记忆？

“没错。”他低声应道。

美玲望着他，眼神复杂：“可要怎么把这种感觉写进歌里？怎么让别人也感受到？我一直没联系你，就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祝恩挺直身子，语气坚定：“唱歌不是去做，而是去感受。你要把从未触碰过的那部分心声，唱出来。”

她眨了眨眼，眼底浮现一抹不安。

“试试吧。”祝恩示意角落的音响，“唱一遍。不管观众，不管我，只要去感受。”

美玲犹豫片刻，还是点点头，走过去按下播放键，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