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朕于宣德门外亲为你饯行。”
“儿臣告退。”
赵桓深深一揖,然后转身,步履沉稳地向殿外走去。
那身亲王常服在空旷大殿的阴影中显得格外挺拔。
他目不斜视,经过依旧跪伏的群臣,步履从容,仿佛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权力交接只是一场寻常奏对。
殿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殿内的压抑与天光。
赵桓站在殿外高高的玉阶上,汴梁宫城的宏阔景象在眼前铺开。
阳光有些刺眼,他微微眯起眼,感受着金砖地面残留的冰凉透过靴底传来,与心中那团名为‘机会’的火焰形成奇异的对比。
王渊、宗泽、韩世忠……还有那二百殿前司铁骑,以及那枚象征着滔天权柄的铜符。
江南的腥风血雨,汴梁的波谲云诡,此刻都化作他脚下延伸的道路。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带着初夏微醺的气息,也带着山雨欲来的沉重。
路,就在脚下。
而他的第一步,已然踏出。
赵桓缓缓走出垂拱殿。
殿外阳光正好,刺得他微微眯起了眼。
汴京皇宫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炫目的光泽,飞檐斗拱投下深深的阴影。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带着初夏草木的微腥和宫苑特有的庄严肃穆。
“殿下。”
贴身内侍王若冲早已在阶下等候多时,快步迎上,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和担忧。
方才殿内动静,他虽未能亲见,但传出的只言片语已足够惊心。
“回寝宫。”赵桓只说了三个字,声音平静无波。
“是!”王若冲连忙应声,引着赵桓走下丹陛。
步辇已在阶前备好。
赵桓坐定,目光投向远处巍峨的宫门。
步辇平稳地行进在宽阔的宫道上。
两侧高耸的朱红宫墙夹道,投下连绵的阴影,仿佛一道道深不可测的屏障。
赵桓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
殿上的情景在脑海中清晰地回放。
王渊,西军悍将,其熙河前线与党项人周旋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