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一次次撞在冰冷的墙壁上,钝痛顺着颅骨蔓延开来,混着喉咙的灼痛,成了此刻唯一清晰的感知。
怀里的秦瑶呼吸越来越浅,滚烫的体温几乎要将我的胸膛灼伤,我却只能徒劳地用脸颊贴着她的额头,一遍遍地呢喃:
“瑶瑶,再撑撑,马上就天亮了……”
窗外的风声渐渐弱了些,黑暗中透出一丝极淡的灰白,天,终于要亮了。
可这微光并没有给我带来多少慰藉,秦瑶的身体还在发抖,嘴唇白得像纸,连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
我抱着她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凉的墙,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先前那股“屠村”的戾气,在现实的绝境面前,反倒成了无力的嘶吼。
就在我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一阵拖沓的脚步声从院外传来,伴随着一个熟悉又苍老的呼喊:“犀牛,犀牛,你在哪里?”
是二叔!
我猛地抬头,眼中瞬间迸发出光亮,声音因为激动和沙哑而变调。
“二叔!我在这里!在这屋里!快救我们!”
脚步声在门口停住,紧接着是二叔慌乱的拍门声:“犀牛?真是你?你咋样了?你二妈说你……”
“别管她胡说什么!”我急得打断他,“瑶瑶发高烧了,烧得厉害,快找医生来!这门被锁了,你快想办法开门!”
门外的二叔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他急促的回应:“好好好!你别急,我这就去找你二妈要钥匙,再去喊村医!你等着,我马上回来!”
拖沓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我贴在墙壁上听着,直到声音消失,才松了口气。
虽然知道二妈难缠,但二叔终究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总不会眼睁睁看着秦瑶出事。
我回到秦瑶身边,轻轻把她搂进怀里,在她耳边低语:“瑶瑶,二叔来了,马上就有医生了,你再撑一会。”
秦瑶似乎听到了我的话,眼皮动了动,却没能睁开,只是无意识地往我怀里缩了缩。
我抱着她,在冰冷的屋里来回踱步,每一秒都像在煎熬。
窗外的天色越来越亮,从灰白变成了淡蓝,可二叔却迟迟没有回来。
我的心又一点点悬了起来,难道二妈不肯松口?
终于,那拖沓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却带着明显的沉重。
我立刻冲门口喊:“二叔!怎么样了?医生呢?钥匙呢?”
“犀牛……”
二叔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满是颓丧,“我找你二妈了,可她……她说你们是装的,就是想骗开门逃跑,死活不肯给钥匙,也不让我去找村医。她说……她说你们这种骗子,饿死冻死都是活该……”
“这个毒妇!”
我气得浑身发抖,拳头狠狠砸在墙上,指节都砸得发白。
“二叔,你跟她好好说啊!瑶瑶是真的快不行了!她要是死了,咱们整个吴家堡都担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