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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歪扭扭的针脚,粗糙的布料,是他娘死前,亲手给他缝的。他曾以为那是母爱的遗物,是他在世间最后的温暖。可现在,他“看”到了——那布老虎上,缠绕着一道极细的因果线,源头不在人间,而在天梯裂痕深处。
“那不是他的执念。”李沧澜睁开眼,金纹暴闪,瞳孔中倒映着无数因果线断裂的光影,“是植入的因果幻象。他早就被寄生了,从他娘死那一刻起,就已经不是他自己。那布老虎,是锚点,是引导他走向‘复活仪式’的诱饵。”
叶清歌剑鞘轻点地面,剑意如网,将记忆投影固定。她盯着那黑影,眉心微蹙:“反噬之主……是什么东西?”
“不是人。”李沧澜冷笑,声音低沉如雷,“是上古魔祖被封印时,从天梯裂痕里渗出来的一缕‘因果断念’。它不能现世,只能寄生在执念最深的人身上,借他们的手撕开封印。它不杀人,它让人自己走向毁灭。”
他抬手,一滴麒麟真血从指尖逼出,悬浮空中。血滴周围,十道因果链缓缓浮现,像锁链缠绕,每一根都连向幽冥殿主残存的怨念。
“我吞过他残怨,因果链连着。现在,反向追溯。”
真血炸开,因果链猛地一绷,如弓弦拉满,指向幽冥殿主陨落之地——青冥洲北境,葬渊谷。
投影再起。
幽冥殿主倒在地上,护心鳞裂开,黑影钻出,化作一道符文,烙进他心脏。他临死前最后一句话,不是“吾儿安”,而是:“钥匙已就位,封印……可破。”
可他说这话时,嘴唇没动。
是那黑影在借他的口说话。
“所以他让我活下来。”李沧澜低笑,笑声里带着荒诞的讽刺,“不是因为亲情,是因为我这身麒麟血,是启动仪式的最后一步。他临死塞护心鳞进我心脏,不是护我,是把‘启动开关’亲手交给我。他要我活着,要我回到落霞村,要我在七日内,亲手点燃祭坛。”
叶清歌剑尖一颤:“那落霞村的坟……是你命定的祭坛。”
李沧澜没说话,只是低头看手。掌心还残留着布老虎的触感,粗糙的线头,歪歪扭扭的针脚。他曾抱着它睡了七年,以为那是母亲留给他的最后一点温度。可现在,他只觉得恶心。那是陷阱,是仪式的引信,是他被预定的葬身之地。
他不是被悼念的人。
他是被预定的祭品。
“时间不多了。”叶清歌突然抬头,剑鞘嗡鸣,如龙吟低啸,“秘境地脉在动。”
她剑尖划地,一道剑痕裂开,底下露出暗金色纹路,蜿蜒如龙,与天梯封印的阵图一模一样。纹路正在发烫,边缘泛起赤红,像血液在皮下流动。
“阵法已经激活,源头在落霞村。”
李沧澜瞳孔一缩:“他早就布好了。所谓的‘复活仪式’,根本不是在他死之后才开始,而是从他娘死那天,就在等我回来。整个村子,每一寸土地,每一座坟,都是阵法的一部分。我踏进村子的那一刻,仪式就已经启动。”
他强行站起,右臂鳞片炸开,领域张开,吞噬地脉溢散的灵力。灵窍嗡鸣,能量入体,却无法提升战力——反噬期,经脉锁死,吞了也用不了。
“我现在出一招,得歇三天。”他冷笑,“可他们,已经开始动了。”
叶清歌蹲下,剑尖顺着阵纹一路划到尽头,停在一处凹陷——形状,像一枚剑印。
“需要剑鞘。”她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我的剑,是当年圣女封印天梯时留下的最后一道剑意。只有它,能暂时封住阵眼。”
李沧澜看向她:“你插进去,剑意就散了。你也会死。”
“我知道。”她抬头,眼神没闪,像寒潭映月,“可现在,只有我能拖住它。你还有事要做,而我,正好缺个理由。”
他盯着她,喉咙动了动,没说话。
“你不是祭品。”叶清歌忽然说,剑意微敛,声音却更重,“你是钥匙,但钥匙也能折断锁。共命契不是单向的,它能绑定生死,也能逆转命轨。”
她抬手,剑鞘一转,剑身出鞘三寸,血光暴涨。剑意如潮,压得整座秘境都在震,石壁龟裂,尘土簌簌而落。
“我娘当年封印天梯,用的是‘共命契’。现在,我也能用它,把阵法反向锁死——但需要一个锚点。”
她看向李沧澜:“你的魂,是我的锚。”
李沧澜瞳孔一震,心脏像是被重锤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