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门后,屋里只剩我和顾柏舟。他拿起我的水杯,发现空了,转身去灶台倒水。我摊开一张新纸,画出北线三条可能的中转路径,在其中一条上重重圈了一下:**三号点,靠近河湾,隐蔽,便于转运**。
“你觉得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他递过水杯,站在我身后问。
“还不知道。”我握紧炭笔,“但风已经吹到了门口。他们以为我们忙着建学堂,顾不上看背后,可恰恰这个时候,更不能乱。”
他点点头,没再说话,只是把手按在桌角,目光落在我画的地图上。
油灯烧得有些偏,我伸手拨了拨灯芯。火光跳了一下,照亮了墙上那幅“三年路线”图,最末端的区域协作网还空着,像一张未落子的棋盘。
我低头继续在地图上标注,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声响。就在最后一笔即将闭合时,院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停在篱笆外。
我没有抬头。
脚步很快离开了。
顾柏舟走向窗边,掀开一角布帘看了看,低声说:“是个生面孔,穿着贩夫的衣裳,但在门口站了太久。”
我放下笔,把地图折成四折,塞进袖中。
“明天起,所有课程调整时间,避开正午。”我说,“另外,让承安和雅柔别再单独去晒场玩。”
他应了一声,转身去取挂在墙上的短锄。
我坐在桌前,没有动。烛火映在桌面上,像一小片晃动的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