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院外传来脚步声。李商人走了进来,手里还攥着那份《协作运营草案》。他刚从隔壁回来,脸上多了几分轻松。
“我都听见了。”他在竹凳上坐下,扫了一眼陈大山面前的存粮袋,“南岭的人真敢押粮换种?”
“他敢。”我说。
李商人笑了笑,把草案摊开在膝上:“那你之前说的那个运输小组……是不是也该动起来了?”
“随时可以。”我拿起笔,在草案第三页画了一条线,“绩效分成写明了——调度每单提成三成,但季度评议得分低于六十分,自动免职。各村代表轮流监审账目,每月公示一次收支。”
他低头看了一会儿,忽然问:“我要是不同意呢?”
“那就还是老样子。”我平静地说,“你运你的货,我找别人建队伍。迟早有人愿意试试新法子。”
他盯着我看了几息,忽然笑了:“你还真是半步不让。”
“这不是让不让的事。”我合上草案,“是能不能一起走的问题。你现在站的位置,不是谁赏的,是你自己争来的。要是只想做个跑腿的,那咱们现在就可以散伙。”
他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摸了摸桌角那枚铜戳。
“我带的两个伙计,明天真能去培训?”
“不止他们。”我说,“以后每个村子派一人进物流组,轮岗学习。路线分配、车辆调度、运费结算,全部公开挂牌。你可以当组长,但不能一个人说了算。”
他又看了眼草案上的“季度评议”条款,慢慢点头:“行。我答应。”
“不只是答应。”我抽出一张新纸,开始写人员名单,“是要投入。你得让他们明白,这不是替我干活,是为自己挣位置。”
他站起身,走到墙边挂着的那块木牌前。上面已经密密麻麻贴满了小纸条,写着各个村子的名字和地块数。
“东村王嫂子……南岭老陈……河湾张家……”他念着一个个名字,声音越来越低,“原来已经有这么多人了。”
“还不止。”林婶接过话,“刚才我回来时,西塘那边托人捎信,说想试两亩菌肥菜。”
李商人转过身,看着我说:“管委会第一次会,什么时候开?”
“后天。”我说,“就在这个院子。你要准备发言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