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含笑抬眸,望向帝王,征询道:“臣妾愚见,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公西韫不置可否,额首轻颔:“皇后之议甚好,中原之地历来才子辈出,文名盛扬。此番弄墨,也是承上古之风,现今朝文韵。”
他眉间微起,思忖片刻后道:“许宝仪,朕记得你的姑母曾是文绝京城的不栉(zhì)进士,内有咏絮之才。许氏也是名闻绍京的清流之第,你既为许氏之后,今日宴词便由你来当执事令官,选题限韵,一全定夺。”
见帝王如此之令,许宝仪也未辞让,起身行了礼:“嫔妾多谢皇上隆恩。皇上抬爱,委此重任,嫔妾自当谨本详始,方不负皇上和娘娘们所望。”
谢了恩,又向众人笑着道:“今日皇上既点了我做令官,便斗胆在此间搬弄一番了。家姑氏曾起词牌‘岁寒阕’,可巧合斯宴之景。不如众贤便以此作牌,为一首冬节之词,如何?”
“昔日许氏之女名满之时,‘岁寒阕’亦是遐迩皆闻。今日宫宴之人也是借了你姑母的才气了。”皇后柔声浅笑。“不知此令声韵何限?”
许宝仪知席间不少嫔妃不善诗文,且眼下也不过是帝后有意,添些宫闱之趣罢了。因而笑回:“古时文人多以新题险韵为胜,虽出了良多千古佳句,却恐也埋没了不少好诗。嫔妾寻思,今儿既是家间图个乐儿,便也省了那些繁琐之序。嫔妾选了诗题文样,韵脚倒是未限。思来只要是文意题得好,不论有没有限韵,措辞都是上佳的。且姐妹间若有赧颜献才的,也不必勉强,皇上和娘娘宽厚,说到底,只是凑些趣罢了。”
“确是此理。今日你是令官,便依你所言。”公西韫道。
见帝王未否,余人自不会有何异议。许宝仪遂也就此而行。宫人很快将文房四士呈了上来,许宝仪提笔写了牌名词样,旁有宫女照录,连着各色的浣花笺,一并分送到了各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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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有太监奉了香来,折了半柱在殿中点着,香尽时,即是诗完时。
约莫过了半刻,炉香已灭,守香的宫女到许宝仪身前附语:“宝仪,香灭了。”
许宝仪轻轻点头,而后扬唇:“时辰到了,想来大家也都做好了。如此,我便收了笺,先请帝后品评,再让姐妹们来传赏。”
时候也诚然够了,故而此话落下,做得的嫔妃便纷纷交了诗笺。
一旁宫女收齐,先呈与了帝后。帝后阅罢,才传至群妃间。众人依次看来,见是:
岁寒阕·数九阳生
公西韫
曦和曈日,玄英中立,阳生万灵熙。冬何凄,春纵启,怎堪瑞雪散虹霓。
碧宇色寒,北朔哮转,安阻豪杰战?云长骖(cān),项王戟(jǐ),龙骧(xiāng)虎步雄盖天。
岁寒阕·思冬怀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