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常德站在殿外,心里头颇有些发急。这皇上早起了兴致说要去看玥宝仪,也不知二人在室中说了什么,皇上便一脸不快地摆驾回来了。唉,他在心里幽幽一叹,这帝妃闹了不快,遭殃可不是他们这些做苦功夫的。眼瞅着要到晌午膳时了,皇上也没个准信儿,一会子御膳房来人了,该是怎么个说法,可真难为他了。
正烦闷间,看到宝彦在一旁抓耳挠腮东张西望的,李常德便气不打一处来,拧了他的耳朵低喝道:“万岁爷在里头不高兴呢,你还在这挤眉弄眼的不安分,小心皇上一发了怒砍了你这脑袋!”
宝彦被他唬得一个激灵,忙冲着师父讨好道:“好师父,徒儿哪敢着了万岁爷的恼儿啊。徒儿只是昨个午时贪吃了几口冬瓜笋肉受了凉气,肚里头闹腾着难受呢。师父您就行行好,让徒儿去更个衣再来御前伺候吧。”
李常德翻了他一个白眼,狠狠一松了手,看他疼得龇牙咧嘴的,没好气道:“快去吧。要敢耽误了工夫,仔细你这猴崽儿的皮!”
宝彦听了忙哎哎应下,捂着肚子一溜烟地便跑没影儿了。
书影早在后头等着他,叫他才赶了来,咬牙啐他道:“我当你死了!瞧瞧都什么时辰了才来?便是想把我卖了也得看看你那点骨头担不担得起!”
宝彦撇着嘴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我冒死来给你透风,你不念着我的好便罢了,还这样狠心狠性地咒我。你是不知今天万岁爷搁玥宝仪那儿发了多大的火,师父怕挨骂将底下人一气看得死死的,我还是挨了师父两下才跑出来的呢。”说着他将还红彤彤的耳朵送上去给她瞧着。
书影忙不迭避开道:“行了行了,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我记住了。等来日我得了圣眷,在皇上跟前帮你说两句好话,提了你做御前总管,你也不必受李公公的训了。你有什么信儿且快说吧,一会儿叫人撞见了可不好。”
宝彦脸上带了些傲色,腰杆挺直了道:“这可是我好容易替你打听来的。唐福宫的汪弘振今个要去太医院问药,你去了瞧见他,指不定要怎么谢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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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影狐疑道:“我虽说和姑姑们通话饶了他侄子出来,可他也未必知道是我出的力,若是他只认姑姑们的恩情而不记着我的,那可难办。”
宝彦得意一笑:“姐姐这是小瞧弟弟了。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你当我这么些年才宫里搭的桥是白瞎了?姐姐放心,姑姑们不会不说的。汪弘振只怕这会儿已经四处乱晃着不知要怎么找姐姐报答呢。姐姐正好跟他来个际会,他觍着姐姐的恩,姐姐说什么都是应的。”
书影一脚才踏入太医院的门里,认得她的解安迟便连忙迎了上来:“呦,姑娘来此地可真是稀罕,想来是皇上有什么指令,姑娘来办金差的吧?”
书影似笑非笑,乜着他道:“怎么,非得是万岁爷的话你才肯接待?若说是我的便费了你上前的心意了?”
解安迟哪敢说是,赔着小心道:“哪里哪里,姑娘言重了。微臣不过是嘘问两句罢了,万岁爷的差事哪能轮到我接啊。能给姑娘办事,便已是大大抬举我了。”
书影哼哼两声,不接他话。她目光往四周看了看,却并未见到有其他宫人的身影,遂一面往里走着一面随意道:“今儿个倒是冷清,宫里头没有其他人来么?”
“这会子来的人确实少,不过听人来传话说,贵妃近来玉体欠妥,怕是过不了多时唐福宫的汪公公要来拿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