掺杂霉变陈粮,克扣数量,这是典型的贪墨手段。但那种诡异的蓝色霉菌,以及关键证人的离奇失踪,都指向一件事——这是**蓄意的、带有明显恶意的破坏**!
目的何在?只是为了贪墨那点银钱?不可能!边军粮草关乎国本,一旦出事,追究下来,兵部、户部谁都逃不掉干系!除非……
除非有人根本不怕追究,或者说,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边军乱起来!
谁最希望边军生乱?谁能在兵部的眼皮子底下,将手伸得这么长?
答案几乎呼之欲出——他在朝中的死对头,以及……北方的狄戎!
狄戎新败,元气大伤,短期内无力再发动大规模战争。但若能通过内应,让大胤边军自己乱起来,甚至诱发兵变,那他们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好狠毒的计策!好精准的时机!正是趁着他重伤“昏迷”,无法插手军务之际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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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冰冷的怒意在萧景珩胸中翻腾,牵动了他的内伤,让他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喉间泛起腥甜。
“王爷!”苏明月连忙上前,轻轻拍抚他的后背,眼中满是担忧。
萧景珩抬手示意自己无妨,他用指尖拭去唇角一丝血迹,目光重新落回信纸上,那眼神冷得如同塞外的寒冰。
他看向夜枭:“刘将军还有什么话?”
夜枭迟疑了一下,低声道:“将军还说……此次负责粮草统筹的,是兵部侍郎赵广义。而赵侍郎……是睿王爷的妻舅。”
睿王!
萧景珩的眸中寒光骤盛!果然是他!
他这个三皇兄,平日里一副礼贤下士、醉心书画的闲散模样,没想到暗地里竟如此迫不及待,甚至不惜与狄戎勾结,动摇国本!
“本王知道了。”萧景珩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你一路辛苦,先下去歇息。墨尘,带他下去,安排妥当,绝不可走漏风声。”
“是!”墨尘领命,带着夜枭悄然退下。
房间内再次只剩下萧景珩和苏明月两人。
烛火跳跃,将萧景珩脸上交织的愤怒、冷厉与虚弱照得明暗不定。他握着那封密信,指节因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声响。
苏明月安静地坐在床边,没有打扰他。她知道,此刻他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权衡着利弊,思考着对策。
良久,萧景珩缓缓抬起头,看向苏明月,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翻涌着冰冷的杀意和一丝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