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玄婆婆是观星阁旧部，效忠前朝，而苏明夜显然也与前朝脱不了干系，但他对母亲、对她，似乎都怀着极大的不满。

“你……是‘玄’？”她想起那不断送来线索的代号。

苏明夜挑了挑眉，不置可否：“是，也不是。‘玄’是一个代号，一个组织。我，是如今的执掌者之一。”他踱步靠近，目光如同手术刀般剖析着苏明月，“我一直在找你，我亲爱的妹妹。看着你在苏府挣扎，看着你被当成棋子替嫁，看着你在这位‘靖王殿下’的羽翼下……苟延残喘。”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萧景珩，充满了毫不掩饰的仇恨：“也看着你，渐渐忘了我们身上流淌的血仇，忘了葬神山下，我们无数族人是如何惨死在他和他麾下铁骑的屠刀之下！”

“我没有忘！”苏明月下意识地反驳，声音却带着一丝虚弱。那些是属于原主的记忆碎片，对她而言更像是一场模糊的噩梦，但此刻面对苏明夜那几乎要燃烧起来的仇恨目光，她依然感到了一阵心悸。

“没有忘？”苏明夜逼近一步，几乎与她鼻尖相对，他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混合着草木与血腥的气息，“那你为何还与他厮混在一起？为何要用母亲留给你的、唯一能复兴大夏的希望（他指向她胸口的玉佩）去救这个刽子手？！”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被“背叛”的痛楚。

小主，

面对苏明夜咄咄逼人的质问，苏明月反而奇异地冷静了下来。她看着眼前这张与自己如此相似、却被仇恨扭曲了的面孔，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对血缘亲情的本能触动，有对他悲惨遭遇的同情，但更多的，是一种清晰的认知——他们，是不同的。

“我的事，不需要向你解释。”苏明月抬起下巴，目光毫不退缩地迎上他，“我不管你是谁，有什么目的。现在，请你离开。”

苏明夜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离开？然后看着你继续执迷不悟，看着我们大夏复国的最后希望，毁在这个男人手里？”

他猛地伸手，快如闪电，抓向苏明月的手腕，目标直指她手中的匕首！“把玉佩给我！它不该被用来救仇人！它应该用来唤醒龙脉，光复我大夏河山！”

苏明月早有防备，手腕一翻，匕首划向他的手臂！同时身体向后急退！

苏明夜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果断地对自己动手，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化为更深的戾气。他侧身避开匕首，化抓为掌，带着凌厉的掌风拍向苏明月的肩膀！

兄妹二人在这破败的房间里，瞬间交手数招！苏明月虽然体力消耗巨大，又因玉佩反噬而虚弱，但她胜在招式灵巧，带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一时间竟与苏明夜斗得旗鼓相当。

然而，实力的差距终究存在。苏明夜眼中寒光一闪，虚晃一招，诱得苏明月重心前移，随即一记手刀精准地劈在她持匕的手腕上！

“当啷！”匕首落地。

苏明夜另一只手如同铁钳般扣住了苏明月的肩膀，将她死死按在墙上，另一只手则迅疾地探向她胸口，要去扯那枚玉佩！

“放手！”苏明月奋力挣扎，屈起膝盖顶向对方小腹！

苏明夜闷哼一声，手上力道稍松。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一直昏迷的萧景珩，不知何时竟强撑着睁开了眼睛！或许是兄妹打斗的动静，或许是苏明月危急的气息刺激了他，他眼中一片血红，几乎是凭着本能，抓起身边一块断裂的桌腿，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苏明夜的后心狠狠掷去！

破空声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