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传令下去,夜哨加倍,斥候队明日一早照常出堡三十里哨探,
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狼烟示警,飞马来报!”
“得令!”
老兵领命而去。
周遇吉再次将手按在墙垛上,感受着夯土的坚实。
他深知此堡位置关键,乃是屏护宣府侧翼、监控蒙古动向的重要前哨。
小主,
他年轻的脸庞上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凝重,山雨欲来的预感,隐隐萦绕在他心头。
山风掠过垛口,吹动他头盔上的红缨。
他的人生,必将如一颗冉冉上升的新星,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时代,
绽放出迥异于原本历史轨迹的光芒,照耀这片华夏大地。
周遇吉的目光越过堡墙,投向西部层峦叠嶂的群山。
山的那边,是兴和所的方向,也是近来各种骇人传闻的源头,
那股被称为“漠南魔寇”的神秘力量。
他想起了这段时间听到的种种消息。
大同镇兵变,代王府一夜倾覆;榆林卫遭袭,尤世威兄弟竟能稳住局势;
还有林丹汗的精锐骑兵,几次三番在草原西部被一股未知势力以雷霆手段击溃。
更不用说那篇如今已传遍九边,字字如刀、将奴酋努尔哈赤批得体无完肤的《讨奴酋七大罪檄》。
想到这里,周遇吉年轻的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掠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心里清楚,朝廷邸报和上官口中,无不是将这股势力描绘成十恶不赦的妖魔。
但奇怪的是,从那些逃难的百姓、往来的商贾,
甚至军中私下流传的消息里,他却几乎没听过这支“魔寇”有什么欺凌百姓的恶行。
若说杀代王父子算是大逆不道,可那代王父子在山西的所作所为,
周遇吉早有耳闻,说是死有余辜也不为过。
反倒是这“魔寇”,所到之处,开仓放粮、接济贫苦的事情屡见不鲜。
他们似乎专与那些作威作福的官绅权贵为敌。
周遇吉非但不恨,反而对这支亦正亦邪的队伍生出了些许向往,甚至是一丝佩服之情。
他们敢想敢干,行事毫无顾忌,就像专程来到这世间,
替天行道,惩罚那些昏聩无能的当权者一般。
这种念头让他心头一热,随即又迅速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