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木格!你扛炮就扛炮,扭什么腰?现在全队都以为咱们在跳鞑靼舞!"
赵震天铁青着脸揪住其木格的皮坎肩,本想骂人却自己先闪了一下。
方才吊胳膊时崴了的脚踝此刻钻心地疼。
他嘶嘶抽着气骂:"夯货!老子攒了半月的脸面全让你败光了!"
气得往对方胸口捶了一拳,却像打在老榆木桩上。
这一折腾,三本书从他怀里滑落。
《战士课本》封皮上还沾着早上的奶茶渍,《63式操作教范》则精准地砸中了李火龙刚掏出来的酱牛肉纸包。
赵震天捡起书拍掉草屑,没好气地说:"得!今天咱仨就在车厢里啃压缩饼干吧!"
他瞪了眼这个罪魁祸首,把三本书重重拍在对方厚实的胸脯上,
"今晚不把第三章背熟,明天你就扛着炮管跟着车跑!"
其木格委屈地捡起手册,牛皮封面被他蒲扇大的手捏得变了形。
这个能徒手扳倒牛的汉子一听到背书,顿时像被抽了骨头般瘫坐下来:
"赵队长,俺认得的汉字还没炮管上的刻度多......"
他笨拙地翻着书页,指尖在图纸上游移,"这些弯弯绕的符咒,比驯野马还难!"
赵震天抓起压缩饼干砸过去:"不会就学!今晚我念一句你跟一句!"
饼干乱飞中,其木格愁眉苦脸地比划着射击诸元表,突然眼睛一亮:"要不俺去扛十车煤渣抵功课?"
"想得美!"赵震天和李火龙异口同声地吼道,震得车板都颤了三颤。
其木格只好认命地翻开书,粗壮的手指小心地抚过文字,嘴唇无声地蠕动着,活像在嚼一块牛皮糖。
夕阳西沉,将内蒙古草原上的官山一带染成一片金红。
天启三年三月初九的傍晚,草原上的风带着些许凉意,吹过连绵的草坡。
辉腾军的大部队正在这片苍茫天地间缓缓前行。
打头的是浩浩荡荡的牛羊群,它们慢悠悠地迈着步子,偶尔低头啃食着刚冒新芽的春草。
牧人们骑着马在两侧照看,不时发出悠长的吆喝声。畜群扬起的尘土在夕阳下泛着金辉。
牛羊群的侧面,马群踏着轻快的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