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经丧乱少睡眠,长夜沾湿何由彻!”徐亦的声音在这里带上了一种深沉的悲慨。
蒋龙涛运笔如风,“少睡眠”的辗转,“何由彻”的长叹,都在笔锋的提拔转折间尽显无疑。
终于,徐亦的声音再次拔高,带着一种超越个人苦难的博大与炽热,吟出了那石破天惊的结尾。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
蒋龙涛的笔在这一刻仿佛注入了灵魂,挥洒如泼墨!
“广厦千万间”气势恢宏,笔力雄健,
“大庇天下寒士”则如张开羽翼,庇护苍生,
“俱欢颜”三字笔墨酣畅,充满了理想的暖意,
“风雨不动安如山”更是笔笔沉稳,如磐石般坚定!
最后,徐亦的声音归于一种悲悯与决绝:“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蒋龙涛写下“呜呼”时,笔锋带着颤意,
“见此屋”充满了希冀,
而到最后“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笔势反而变得平静而决绝,
那“死亦足”三字,墨色虽重,
却有一种庄严与坦然。
笔收,墨停。
一整首长诗,一气呵成!
蒋龙涛写罢,将笔搁在笔山上,后退一步,看着纸上那墨迹未干、仿佛还带着体温与激情的字迹,他猛地仰头,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好!好诗!好字!痛快!痛快啊!”
这次的笑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洪亮,都要满足,仿佛完成了一件平生最得意的壮举。
张立建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那张宣纸,从第一个字到最后一个字,目光如同被磁石吸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