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雪花落了几场又消融,杜家村的开荒伟业暂告段落,年关也悄然临近。杜远在大唐迎来了他的第一个新年,并且……过了他的十一岁“寿辰”(其实他自己都忘了具体哪天,杜柳氏给他煮了个红鸡蛋就算过了)。
家里有了余粮(红薯玉米),杜老汉腰杆也硬了,决定今年这个年要过得像样点。更重要的是,他想带这个给全村带来希望的孙子去见识见识大世面——去长安城置办年货,也顺便让“仙童”看看这人间帝京。
消息一出,杜子腾和杜子鄂抱着杜远的大腿哭天抢地也想跟着去,被杜老汉一人一个爆栗弹开:“滚蛋!长安城人贩子多,专抓你俩这种皮猴子卖去挖矿!”这才唬住两人。
于是,在一个干冷干冷的清晨,杜远裹着新做的厚棉袄,坐在晃晃悠悠的驴车上,跟着爷爷和另一个本家叔叔,踏上了前往长安的“官道”。
杜远想象中的官道,起码应该是平坦宽阔的黄土路或者石板路。然而现实是,所谓的官道就是一条被车轮和牲口蹄子反复碾压形成的、坑坑洼洼的土路。冬天还算好的,至少没有泥泞,但冻得硬邦邦的车辙印和土疙瘩,让驴车颠簸得像是随时要散架。
“咯噔……哐当……咯噔……”驴车以一种极其规律的、能把人早饭颠出来的节奏前进着。杜远紧紧抓住车板,感觉自己就像炒锅里的豆子,五脏六腑都在抗议。他无比怀念现代的柏油马路和减震系统,甚至觉得村里新开垦的土地都比这“官道”平坦!
“爷爷,这路……一直这样?”杜远被颠得声音发颤。
“这算好的嘞!”杜老汉倒是习以为常,“没下雨,没下雪,能走车就不错了!要是赶上雨雪天,那才叫遭罪呢,泥浆能淹到小腿肚!”
杜远:“……”他对大唐的交通状况有了初步的、极其痛苦的认知。
颠簸了近两个时辰,远远的,一道巨大、雄伟、灰黑色的城墙轮廓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如同一条匍匐的巨兽。那就是长安城!
离得越近,越能感受到其磅礴的气势。城墙高耸,垛口森严,城门楼巍峨壮观。杜远的心情也稍微激动起来,毕竟这是千古帝京,盛世的象征!
然而,一进入城门洞,巨大的落差感瞬间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