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搓着手,故作为难:“三千石…小郎君,这数量太大,这价钱…”
“八十文一石。”杜子腾直接报出了底价,目光直视钱掌柜,“现钱结算,今日便可付定。若掌柜觉得可行,我们以后每月或许都要来叨扰。若是不行,我们便去隔壁‘永丰号’问问。”
这话软中带硬,既给出了一个极有诱惑力的长期合作预期,又点明了竞争对手,施加压力。身后的军汉们很配合地微微挺直了腰板,眼神扫过钱掌柜,让他感到一阵无形的压力。
钱掌柜心里飞快盘算:八十文一石,虽然利润薄了些,但量大,周转快,还能搭上一条可能长期稳定的大客户线…更重要的是,这伙人看着就不好惹,与其得罪,不如结交。
他一拍大腿,仿佛下了极大决心:“成!看两位小郎君如此爽快,老汉我就当交个朋友!八十文就八十文!保证给二位最好的新粮!”
杜子腾和杜子鄂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成功的喜悦。将市价从九十文压到八十文,意味着天工院每月七百二十贯的收入,原本按九十文算能买八千石粮食,现在却能买到足足九千石!凭空多出一千石!
就在两兄弟依葫芦画瓢,又谈妥了两家粮商,正指挥着兵士们装车运粮时,一位衣着更为体面、气度不凡的中年人微笑着走了过来,递上了一张更为考究的名帖。
“两位小公子请了,敝人王俭,在荥阳王氏长安别业忝为外府管事。见二位公子大量采买粮秣,手法豪爽,我家主人甚为欣赏。特命在下前来,愿以每石八十文之价,每月稳定供给二位一千石上好粟麦。此外,”王管事顿了顿,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为表诚意,凡购我王氏一千石粮食,另附赠一百石新脱的麦麸。虽其物粗粝,不堪人口,然或于贵府另有用处?”
麦麸?杜子腾和杜子鄂一愣。那东西通常是磨完面后的下脚料,人极难下咽,只有极度饥荒时灾民才不得已食用,或者掺了极少部分喂牲口。这王氏送这个干嘛?
但两兄弟反应极快,立刻想到远哥正在筹划修建养殖场,猪啊鸡啊什么的,听说最爱吃这些杂粮麸皮!这岂不是白白得来的饲料?
杜子腾心中大喜,但面上依旧沉稳,拱手道:“王大管事厚意,小子感激不尽。贵主美意,小子却之不恭。那每月便定下一千石粟麦,附赠的麦麸,也烦请一并送达。”他谨慎地没有增加数量,维持原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