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和无力感,混合着深沉的疲惫,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他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彻底消失了,只剩下一种近乎空白的茫然和僵硬。
阳光落在他身上,却驱不散那股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寒意和疏离,他像一个笨拙的、误入别人家庭剧场的演员,手里拿着错误的道具,尴尬地定格在舞台中央。
客厅里一时间只剩下开心压抑的抽泣声和安心摆弄消防车车轮的轻微摩擦声,空气凝滞得让人窒息。
“孩子这么久没见你,有些认生。”
林姿的声音打破了令人难堪的沉默,她不知何时已放下碗筷,快步走到郑开叶身边,也蹲了下来。
她没有直接去碰触郑开叶僵硬的身体,只是伸出手,极其自然地、温柔地接过了他手中那两个沉重的盒子,将它们轻轻放在积木垫的角落,离安心稍近些。
她的动作流畅而轻柔,带着一种母性的圆融,巧妙地化解了丈夫的难堪。
她抬起头,看向郑开叶,那双美丽的眼睛里盛满了理解,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深藏的心疼,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有他能听见。
“你在他们小小的世界里,消失了太久,开叶,慢慢来,别急,给他们点时间,也…给你自己一点时间。”
她的目光温柔而坚定,像一泓温暖的泉水,无声地包裹着他此刻的狼狈和冰冷。
那声“开叶”,不是市长的称呼,只是丈夫的名字,带着一种回归家庭港湾的柔软力量。
郑开叶看着妻子眼中的理解和抚慰,喉咙深处那股酸涩的硬块再次翻涌上来,堵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所有的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最终,他只是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沉重的滞涩感,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掠过儿子警惕的后脑勺和女儿埋在奶奶怀里的小小身影,那份深沉的无力感并未消散,只是被妻子眼中的暖意暂时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