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志勇眼中暖意更浓,重重地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接下来,石志勇展现了他惊人的社交能力和知识广度,仿佛天生就是人群的焦点。他端着酒杯,自如地游走于不同话题之间。和音乐家聊肖邦夜曲的意境,与律师探讨某个新法案的细节,电子、修理、书法、制造、酿酒无一不精,引来满堂喝彩。
他的酒量更是深不见底,性格豪爽,来者不拒,很快就和同样豪气干云的路飞勾肩搭背,互称“兄弟”。几杯烈酒下肚,石志勇脸上红光焕发,谈兴更浓,话题渐渐天马行空,从南洋橡胶园说到非洲钻石矿,仿佛整个南半球都是他石家的后花园,吹起牛来气吞山河,却又带着一种令人无法讨厌的真诚和幽默,引得周围笑声不断,气氛热烈得近乎沸腾。
“石老哥!你这酒量…简直是无底洞啊!”路飞举着和他脑袋差不多大的酒杯,满脸惊叹。
石志勇仰头灌下一杯,豪迈地一抹嘴:“哈哈!路飞老弟,你也不赖!痛快!来,为了…为了这良辰美景,再干一杯!”
“叮!”两只酒杯重重相撞,酒液四溅,两人一饮而尽,周围顿时爆发出更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
趁着这份热烈的气氛,张安琪鼓起勇气,挤到石志勇身边,小声而急切地提出了她的请求——希望能通过他向石松亲王打探母亲的消息。她本没抱太大希望,毕竟对方是明日的新郎官,又是身份尊贵的王子。没想到,石志勇一听,大手“嘭”地一声拍在自己厚实的胸膛上,震得酒杯都晃了晃:“小妹!你的事,就是我石志勇的事!这算啥麻烦?包在我身上!走,我现在就带你去找我爸!他能有啥事,现在肯定在逗娃。”
他酒劲上头,行动力惊人,一把拉住张安琪纤细的手腕,在满场宾客惊愕、好奇、甚至带着点看好戏的目光注视下,拨开人群,摇摇晃晃却目标明确地朝着灯火相对幽暗的皇宫后院走去,嘴里还高声嚷嚷着:“喝…喝多了好!喝多了我爸…看到我…都得绕路走!嘿嘿……”
石娜美看着自家二哥那副“慷慨赴义”般的背影,无奈地扶住额头,低声吐槽:“完了完了,这傻二哥…等下腿被打断,我可真不救你。”她太了解父亲石松那深不可测的脾气了。
张安琪就这样,带着满心的忐忑和一丝荒诞感,被半拖半拽地带进了神秘而肃穆的皇宫后院。穿过几重回廊,喧嚣被远远抛在身后,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几分。在一间挂着古朴牌匾的书房前,石志勇大大咧咧地推开了门。果然,张安琪看到了那位传说中的“先知”——石松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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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刚把最小的孙子哄睡。45岁的年纪,看上去却只有四十出头,身姿挺拔如松,没有丝毫中年人的臃肿,肌肉线条在剪裁得体的常服下若隐若现,透出一种猎豹般的精悍。身高约173厘米,在普遍身材不算高大的石家(石娜美、石志勇身高均在160厘米左右,广西人普通身高捉鸡)显得鹤立鸡群。
灯光下,他手上的皮肤虽然因十年未曾动武而变得相对光滑,但指关节处仍能看到一些无法完全磨灭的、属于猎人和军人的硬茧痕迹。当他抬起眼,目光扫过来时,张安琪感到一股锐利如鹰隼般的洞察力,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她心中瞬间升起一个念头:这位亲王,绝对是一位顶尖的枪手,那是一种同类之间的直觉。
出乎意料的是,石志勇的“大放厥词”并未招致斥责。石松只是抬眼看了看明显带着醉意、脚步虚浮的二儿子,眉头几不可察地微蹙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他合上手中的文件,声音沉稳听不出喜怒:“志勇,明日是你大婚,早些下去休息。莫要误了吉时。”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石志勇似乎也清醒了一瞬,挠挠头,含糊地应了一声,便乖乖地退了出去,临走前还对张安琪挤了挤眼。
**(关键细节揭示)** 石志勇确实没吹牛。石松亲王看到喝醉的他,内心深处确实会下意识地想绕开——这无关乎地位权势,而是源于一段混乱却真实的过往。石松,这位掌控着巨大权力和财富的亲王,是一个穿越者。在他穿越前的“上一世”人生里,那个今晚醉醺醺、性格豪爽又有点莽撞的石志勇,正是他血脉相连的父亲!时空的错位造成了这荒诞而复杂的关系:今生,他是他的儿子;前世,他是他的父亲。这份记忆带来的微妙情感,让石松在面对喝多的“父亲/儿子”时,总会涌起一丝无奈和想要避开的冲动。这其中的纠葛,不足为外人道也。
书房里只剩下石松和张安琪两人。空气安静得能听到烛火的轻微噼啪声和窗外遥远的虫鸣。石松示意张安琪坐下,亲自为她斟了一杯清茶。茶香袅袅,略微驱散了张安琪的紧张。她深吸一口气,在袅袅茶烟中,将自己破碎的童年、基隆港混乱的离别、那张珍藏的母亲年轻时的照片、以及多年孤身寻找的艰辛,娓娓道来。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手指紧紧捏着那个陈旧的怀表,指节泛白。
石松静静地听着,眼神深邃如古井。当张安琪将怀表递过去时,他只是看了一眼照片,心中已然了然。照片上那个温婉而坚韧的女子,与他所知的未来轨迹瞬间重合。但他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是手指在光滑的紫檀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仿佛在无声地计算着命运的齿轮。他在权衡,如何在不惊动历史、不带来灾难性后果的前提下,引导眼前这个女孩。
良久,石松放下茶杯,瓷器与木桌接触发出轻微的“嗒”一声,打破了寂静。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张小姐,你的故事,我听到了。这样吧,”他顿了顿,目光如炬地看向张安琪,“我今晚——不,确切地说,是今年——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这三个问题,我会知无不言。请你,想好了再问。” 这份允诺,像一道沉重的闸门缓缓开启,也像一份需要无比慎重对待的契约。
张安琪的心猛地一沉,随即又剧烈地跳动起来。三个问题!这可能是她寻找母亲、解开身世之谜唯一的机会!希望的火焰瞬间点燃,却又被巨大的责任感和未知的恐惧所笼罩。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双手紧紧交握放在膝上,指节捏得发白,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她闭上眼睛,又猛地睁开,开始拼命地梳理脑海中翻腾的无数疑问。每一个问题都至关重要,每一个答案都可能改变她的一生。她必须问出最关键、最核心的三个!时间仿佛凝固了,书房里只剩下她急促而压抑的呼吸声和烛火摇曳的光影。
### 第31章:三个问题
书房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烛火在灯罩内静静燃烧,偶尔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投射在墙壁上的光影也随之轻轻晃动。石松亲王换了个更放松的姿势,靠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里,手肘支在扶手上,指尖轻轻抵着下颌。他深邃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张安琪身上,没有催促,只是耐心地等待着,像一座静默的山岳,等待着云开雾散的那一刻。他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张安琪感到喉咙发干,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跳动。她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双手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她问出了第一个,也是她认为最根本的问题:
“亲王殿下,”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第一个问题:您…您是否知道照片上这个女人,这个姓于的女人——我的妈妈——她…她在1949年基隆港大撤退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和我失散了?” 这是她所有痛苦和寻找的起点,她需要确认这个残酷事实的真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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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松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似乎能穿透她强装的镇定,看到那深埋的伤痕。他缓缓地点了点头,动作沉稳而肯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是的,我知道她。你的母亲,于女士。”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声音低沉而清晰,“在那个混乱绝望的时刻,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她是一个非常、非常勇敢的母亲。为了保护你,她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不惜一切。” 他的话语像一把钥匙,轻轻旋开了张安琪心中尘封的悲伤与思念的闸门。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释然瞬间涌上鼻腔和眼眶,她猛地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原来母亲没有抛弃她!
“真…真的吗?”张安琪抬起头,眼圈泛红,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和急迫,“那…那她现在在哪里?她…她还好吗?” 第二个问题几乎是紧接着第一个冲口而出,带着孤鸟归巢般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