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是“翡翠宫”华丽表象下的另一重夜色。这里弥漫着化妆品、发胶、汗水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陈旧灰尘混合的复杂气味。巨大的化妆镜环绕着刺眼的白炽灯管。
* **皮衣与玫瑰:** 梅艳芳斜倚在化妆镜前,姿态放松却带着一股蓄势待发的张力。一身裁剪利落的黑色漆皮短外套,在惨白的灯光下反射出冰冷坚硬的光泽,与她烈焰般的红唇形成极致对比。那红唇饱满,像一瓣刚刚在剧毒汁液中浸染过、淬炼过的玫瑰,危险而诱人。她对着镜中那个眼神锐利如刀的自己,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烟雾缭绕中,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的沙哑:“搞咁耐?我赶时间落 Disco 啊!(搞这么久?我赶时间去Disco啊!)”
* **撞入的阴影:** “砰!” 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撞开!哈里高大如山的身影瞬间填满了门框,也将梅艳芳完全笼罩在他带来的、带着硝烟味的阴影里。“Sorry, wrong door!” 他的道歉简洁快速,目光却锐利如扫描仪般扫视着这个狭小空间。梅艳芳在门被撞开的瞬间身体已微微绷紧,像一头察觉危险的母豹。她抬眼,目光如淬毒的匕首般直刺过去,却在触及对方那双深邃、湛蓝如寒潭冰海般的虹膜时,瞳孔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缩——那里面没有丝毫闯入者的慌张或歉意,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万米深海般的绝对冷静。那不是普通人的眼睛。
* **骤雨与雏鸟:** 几乎就在哈里闯入的下一秒,急促的枪声如爆豆般追至门外!“砰砰砰!” 化妆间顶部的灯泡应声而碎!无数锋利的玻璃碎片如同银色的暴雨般倾盆而下!哈里在爆炸声响起前的刹那已如鬼魅般移动,目标明确地扑向刚从舞台下来、惊魂未定的黎姿。他强有力的手臂瞬间擒住少女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的手腕,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将她猛地扣在自己宽阔的胸膛前,成为一面脆弱的人盾。黎姿的身体瞬间僵硬,随即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像一只被猛禽利爪攫住的、羽翼未丰的雏鸟,恐惧的泪水瞬间盈满眼眶,破碎的呜咽溢出:“Don't hurt me!” 哈里低下头,用低沉但清晰的国语在她耳边快速说道:“借我一秒。” 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力量,穿透了她的恐惧。
* **警铃与蒸汽:** 对讲机刺耳的电流声在混乱中炸响!刘嘉玲饰演的安保主管反应极快,她一边迅速寻找掩体,一边对着对讲机厉声呼叫,粤语清晰有力:“Security! Backstage NOW!(保安!后台立刻来人!)” 她的眼神锐利,紧盯着哈里,试图锁定他的位置。
* **鱼蛋与惊愕:** 通往紧急出口的铁门被哈里一脚踹开,发出巨大的金属呻吟。门外走廊昏暗的光线下,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了——关之琳!她手里还提着一个油渍斑斑的半透明塑料袋,里面是几个圆滚滚的鱼蛋,袅袅的蒸汽正从袋口逸出,模糊了她那张因惊愕而微微张开的、写满难以置信的绝美脸庞。汗水浸湿的鬓发贴在脸颊,她的目光死死盯住从硝烟弥漫的后台冲出的哈里,脱口而出:“系你?!”(是你?!) 这声惊呼里充满了命运般的巧合与荒诞。
* **夜色合拢:** 没有丝毫犹豫,哈里利用关之琳瞬间造成的惊愕和遮挡,猛地将怀中仍在发抖的黎姿推向身后追来的保安方向,制造混乱。同时,他高大的身影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借着黎姿身体的掩护,决绝地闪入走廊更深处那片未知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之中。沉重的铁门在他身后“哐当”一声合拢,隔绝了后台的尖叫、硝烟与灯光,如同沉重的夜幕,终于合上了一册写满惊险与巧合的、东方风情的童话书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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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半岛午后:玫瑰的余韵**
翌日,维多利亚港的海水依旧湛蓝,两岸的摩天大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温柔的灯火仿佛昨夜的一切疯狂与硝烟都只是幻梦一场。
半岛酒店高雅的咖啡厅,午后的阳光慵懒地穿过巨大的落地窗,在铺着雪白桌布的圆桌上跳跃,也温柔地落在围坐一圈的众位女星纤长浓密的睫毛上,为她们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精致的银质三层点心架上,司康饼、手指三明治、马卡龙散发着甜香。空气中弥漫着红茶与咖啡的醇厚气息。
张曼玉优雅地托着腮,指尖绕着茶杯的细柄,眼中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回忆着拍摄现场:“阿诺德(施瓦辛格)撞我那一下,哇,真系好似撞到一堵石墙,好稳好实(真的好稳好结实),差点把我撞飞出去,但系镜头出来效果真系好正(效果真的很好)。”
李嘉欣眨动着那双颠倒众生的美眸,长长的睫毛像蝶翼扇动,语气带着点小得意:“星眸回放(监视器回放)里睇(看),我跳舞扭腰嘅时候,灯光打到腰窝,连嗰粒(那颗)小痣都睇得一清二楚,导演话呢个细节好性感添(还说这个细节好性感呢)。” 她微微侧身,仿佛在展示那个无形的“细节”。
黎姿轻轻拍了拍胸口,仿佛那惊悸犹在,声音带着点后怕的娇憨:“跌下去嗰一刻(那一刻),我真系以为个心要跳出喉咙啊!唞唔到气(喘不过气)!点知导演睇完(谁知道导演看完),竟然赞我喊得好真(哭得好真实),话眼泪啱啱好(说眼泪刚刚好)!” 她吐了吐舌头,惹来一阵轻笑。
周慧敏小口抿着红茶,姿态娴静如画,声音轻柔却带着艺术家的坚持:“我弹了二十七遍《Clair de Lune》(月光),才对准了那束从吊灯侧面打下来的光,在琴键反射到镜头嘅角度,少一度都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