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你发誓。”石松的声音贴着门板传来,冰冷,坚硬,不留余地。
病床上,哈默那只枯枝般的手,极其缓慢地、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举了起来。三根手指勉强支起,如同举起生命中最后一根、随时会熄灭的火柴棍。
“我以我孙女……”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砾摩擦,“……以及她未出生的孩子发誓——”每一个字都耗尽了残存的生命力,“今日所言,永……不出我口;今日所得,绝……不索第二次。”(What I say today, I will never... repeat; what I gain today, I will never... ask for a second time.)
空气彻底凝固了,沉重得如同铅块,压得人无法呼吸。
石松的手上出现一个鎏金小盒,盒内深紫色的丝绒衬垫上,静静躺着一粒迷你鸽子蛋大小、通体散发着柔和而深邃的幽蓝色微光的药丸。那光芒仿佛有生命般,在药丸内部缓缓流转、脉动,如同包裹着一片微缩的星云,散发出一种超越时代认知的能量感。
他没有丝毫犹豫,拈起那粒药丸,将它轻轻放在哈默摊开的、布满褐色老人斑和青色血管的掌心。然后,用自己的手掌,合拢了哈默那几根冰冷、痉挛的手指,紧紧包裹住。
“一年。”石松的声音像淬过火的铁,斩钉截铁,“只有一年。你会像十年前一样精神百倍。但,我没有……多余的。”
哈默的眼珠微微动了一下,算是回应。他艰难地将那只紧握的手挪向自己干瘪的胸口,将那粒神圣而幽香的药丸紧紧贴在心口的位置。
石松转身,这一次,脚步没有丝毫停顿,背影决绝,消失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