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的声音有着独特的韵味,带着上海本地口音的亲切感,瞬间让石星放松不少。
老陈话音刚落,石星旁边隔着一个过道的座位上,一个看起来约莫四十岁、眼神灵活的男人也探过头来,脸上堆着热情的笑容:
“小石,交大高材生啊!以后跟着我学!我叫王德发,叫我老王就行!咱们这摊子活儿,门道多着呢,慢慢来,不急!”老王的口才极好,语速很快,透着股社会人的圆滑和自来熟。石星知道,这位就是自己未来的师傅了。
办公室的其他同事也纷纷投来友善的目光和简单的招呼。没有刻意的巴结,但那份对“交大毕业生”**应有的尊重**是清晰可感的。石星后来才更深切体会到,在当下的上海,能卷进上海交大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这张文凭本身就是能力的背书。这里的气氛轻松,工作强度明显不高,大家按部就班。那些关于高层“贪污腐败”的传闻,仿佛是这个庞大机体内部另一个遥远世界的事情,与这些兢兢业业画图、处理技术问题的普通工程师们关系不大。办公室的陈旧和悠闲,反而有种老上海特有的、安稳的市井气息。
试用期工资只有**900块**,比在振华时低了不少,更远低于他画图赚的外快。但石星毫不在意。唯一让他心头一动的,是人事大姐顺口提的一句:“小伙子,好好干,转正了就能办上海户口,集体户口,挂厂里。就交4000块钱工本费就行。” **上海户口!** 这正是他跳槽过来的重要目标之一。在这个时代,一张上海户口所代表的资源和未来潜力,远非金钱可以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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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石星躺在厂里分配的简陋集体宿舍床(两人一间)上(条件比振华宾馆差一点点,但是烟火气更浓)。他没有像前世那样,焦虑地计算着月底的开销,盘算着该向哪个同事(小曹?小何?)开口借钱——前世为了支撑和阿英的恋爱开销(看电影、吃饭、偶尔买点小礼物),以及每月寄给老家妹妹的200块生活费,他常常捉襟见肘。
这一次,他平静地拿出BP机,调出查询股票信息的页面。屏幕上,那串熟悉的代码和数字静静地躺着:
> 【6000** 上海梅林 ¥XX.XX】
涨幅早已止步,价格在高位盘整了一段时间后有所回落,但石星早已在相对高位分批套现离场。此刻,他股票账户里的数字,稳稳地停在了一个让他无比踏实的数额:**八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