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走了多久,树木渐渐稀疏,眼前出现了一片相对开阔的坡地。
坡地的中央,赫然立着几块巨大的、呈环形分布的黑色石头,石头上布满青苔,刻着一些难以辨认的古老图案。
这里的气氛格外凝重压抑,连鸟叫声都听不到。
这就是祭祀之地?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石阵。在石阵的中央,有一块略微平整的石台,上面似乎有些深褐色的、干涸的污渍,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
我绕着石台走了几步,脚下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个小小的、褪色的拨浪鼓,已经腐朽不堪。
就在我弯腰想去捡起那个拨浪鼓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了李老嘎那阴魂不散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叹息的语调:
“还是来了……”
我骇然转身,只见李老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身后几米远的地方,依旧佝偻着身子,手里提着那根旱烟袋。
他的身后,还影影绰绰地站着几个屯子里的老人,都用那种同样的、麻木而诡异的眼神看着我。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拔出砍柴刀,横在胸前,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不想干什么,”李老嘎平静地说,“只是带你完成仪式,尽主事的责任。”
“什么狗屁责任!就是用我的命来填这个诅咒吗?”我怒吼。
“诅咒?”李老嘎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类似表情的东西,那是一种混合着嘲弄和悲哀的复杂神色,“这不是诅咒,陈默。这是债。是你们老陈家,欠水洼屯,欠‘她’的债。”
“她?谁?”
李老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了指我手中的金属片和那撮头发:“春娥婶子到底还是给你留了东西。可惜,她没告诉你,这债,躲不掉,只能还。”
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睛望向那黑色的石台,仿佛在回忆极其久远的事情。“很多很多年前,那时候兵荒马乱,你们老陈家的先人,为了保全屯子和自家的血脉,在这里用一场祭祀,献祭了一个无辜的外来女人和她刚满月的女儿。那女人,穿着她唯一一身红嫁衣,她们被活活取了眼,埋在了这石阵之下。”
我感到一股寒气从脊椎升起。
红衣小女孩……找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