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为他提供了一个更精彩的新剧本。而那个因此家破人亡的财务官,才是你支付的真正‘祭品’。”
托尼·斯塔克呆立当场。
他赢回了战甲的能源,却在毫不知情间,背负上一条本不存在、却又无比真实的人命。
他没有失去记忆,却永远失去了真相。
他们找到了支付代价的法子,可每一次支付,都让“牺牲”这个剧本,在他们的人性里浸得更深,染得更重。
他们哪是在找出路?
分明是一步步把自己,改写成“总编”想要的模样——那个注定走向毁灭,却又完美契合悲剧英雄设定的角色。
托尼·斯塔克僵在原地。
战甲内生命维持系统重启的嗡鸣,此刻听来像极了一声声无情的嘲讽。
他没失去记忆,只是多了段错误的记忆;
他没亲自付出代价,只是把代价转嫁给了一个由“总编”凭空捏造出,却因他的“选择”而家破人亡的无辜者。
他想钻系统的空子,到头来反倒给系统奉上了一段更精彩、更贴合主题的“剧情”。
这比单纯的失败,要残忍一万倍。
“我……我杀了一个无辜的人。”
托尼的声音褪去所有金属质感,只剩凡人的空洞与颤抖。
“不。”
高士奇的声音染上近乎安慰的、属于“创造”的暖意,
“你没有。在我们的现实里,雅典娜军工是比利时一家从没和斯塔克工业打过交道的小型安保公司。那个叫马科斯的财务官,此刻或许正陪着孙子在公园喂鸽子呢。”
高士奇顿了顿,属于“毁灭”的冰冷声线随即补上:
“但在你的‘故事’里,托尼·斯塔克,你杀了他。这个‘故事’已经成了你人格的一部分,删不掉,也否认不了。”
“往后每一次启动战甲,每一次回想自己的‘丰功伟绩’,你都会记起他——一个为你那场伟大却虚假的成功,而‘牺牲’的幽灵。”
马特·默多克缓缓站起身。
他强迫自己屏蔽掉外界那无穷无尽的悲剧交响,将所有感官都聚焦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
他“听”到了,托尼那颗正在被负罪感啃噬的心,也“听”到了高士奇那神性天平上,永恒无法被配平的绝望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