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声音,仿佛来自厨房的每一个角落,
来自坏掉的烤面包机,
来自乔治·芬奇苍白的嘴唇,
来自本叔那双疲惫的眼睛。
“这不是故事,不是剧本。也不是他妈的随机事件。”
“它只是一份名单。一份我们没能救下来的人的名单。”
“而你们,”那个声音里的颤抖,终于变成了无法抑制的心碎哽咽,
“你们却想把它,变成一场谁也看不懂的……冷冰冰的笑话。”
那一刻,托尼、马特和高士奇才真正明白。
他们赢了逻辑,却输掉了共情。
他们用荒诞击败了规则,却被最简单、最真实的悲伤,将了军。
彼得·斯塔克,不是在扮演“作者”。
他只是一个,被困在自己记忆墓园里的守墓人,
在用他唯一懂得的方式,
一遍又一遍地,强迫别人来参观他那永不终结的葬礼。
而他们之前的所作所为,无异于在这场葬礼上,跳了一支自以为是的滑稽舞。
彼得·帕克那份浸透了整个世界的,属于少年的悲鸣,在空气中缓缓消散。
厨房的场景,如同信号不良的旧电视画面,闪烁着褪去。
本叔叔和乔治·芬奇的身影,也随之变得透明,最终化为最基础的数据,回归寂静。
宏伟而冰冷的悖论法庭,重新稳定下来,仿佛刚才那场直击灵魂的审判,从未发生。
但有些东西,已经永远地改变了。
托尼·斯塔克,这个用一生去证明,“更聪明的自己总能解决问题”的男人,感到自己的智慧是如此苍白,如此可笑。
他不是输给了一个更强大的敌人,而是被一个孩子最纯粹的痛苦,剥夺了所有辩解的资格。
他缓缓地走下法官席,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那份被击碎的傲慢之上。
他走到法庭中央,那个本叔叔和乔治·芬奇刚刚消失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没有说话,只是弯下腰,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那片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仿佛那里还残留着属于凡人的悲伤温度。
“对不起。”
这两个字,他说得极轻,没有任何听众,也没有任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