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营重归寂静,只有风声依旧,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南昌侯李贵率领两千南节军沿着蜿蜒的山路行进,铁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寒芒。
随着日头渐升,笼罩在山间的寒意被缓缓驱散。
大凉山巍峨的轮廓在不远处若隐若现,山势险峻,林木葱茏。
山顶一处隐秘的树影下,两个身影静立其中。
为首之人身着暗纹锦袍,外披墨色大氅,与周遭粗犷的山景格格不入。
他手中持着一支鎏金长筒镜,镜身在晨光下流转着幽微的光泽。
若李贵得见,定会认出这正是工部特制的望远镜。
此物以罕见的水晶磨制而成,朝中不过寥寥数具,每一具都记录在册,非寻常人可得。
“李贵来了。”
锦袍男子缓缓放下望远镜,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身旁那个作土匪打扮的麻衣壮汉躬身待命,粗犷的脸上带着与装扮不符的恭敬。
“去让寨子里的人都准备好。”
锦袍男子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我们给南昌侯一个···惊喜。”
“是。”
壮汉领命,转身没入密林深处,动作矫健如豹,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
待壮汉离去,锦袍男子再度举起望远镜,凝视着山下那道威严的身影。
南节军的旌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李贵端坐马上的身姿挺拔如松。
“李贵啊李贵···”
他轻声叹息,声音几不可闻。
“既然你不能为王爷所用,那就只能···抱歉了。”
镜片中倒映出他深邃的眸子,其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惋惜,随即被决绝所取代。
他放下望远镜,转身离去,墨色大氅在风中翻飞,很快便消失在密林深处。
山下的行军队伍中,李贵忽然勒住马缰,抬手示意全军止步。
他凝望着大凉山的方向,眉头微蹙。
“侯爷,距离大凉山已不足五里。”
亲兵策马而来,在他身侧勒住缰绳,“是否让将士们稍作休整,再行攻山?”
李贵目光如电,扫过四周地形。
大凉山山势险要,易守难攻,正是匪寇盘踞的绝佳之地。
他沉吟片刻,沉声道:“传令下去,休整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一鼓作气,直取山寨!”
“得令!”
亲兵领命而去,嘹亮的号令声在军中传开。
将士们纷纷下马歇息,整备兵器。
李贵却依然端坐马上,目光始终未曾离开大凉山的峰峦。
不知为何,他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