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听借口！”柳川平助粗暴地打断他，“我只问你，现在怎么办？天马上就要亮了！你拿什么去攻破支那军的阵地？”

参谋长田道盛武少将硬着头皮上前：“司令官阁下，事已至此，愤怒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重整旗鼓。第九师团指挥部虽受损，但主力尚存。我建议，天亮后，集中所有舰炮、航空兵火力，对金山卫支那军核心阵地进行无差别覆盖式轰炸！不惜代价，将其彻底摧毁！同时，命令第十一师团先头部队加快登陆速度，从侧翼施加压力。”

柳川平助喘着粗气，盯着地图，眼中布满血丝。他知道，田道盛武的建议是目前最稳妥，但也最耗时耗力的办法。经过昨晚的打击，部队士气受挫，短期内再组织精密的地空协同进攻已不现实。可如果拖延下去，国际舆论和东京大本营的压力……

“就按你说的办！”柳川平助最终咬牙切齿地道，“告诉吉住良辅，这是我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今天日落之前，如果还拿不下金山卫，他就和他的参谋长一起切腹吧！还有，给上海派遣军松井石根大将发报，催促他们加快进攻速度，牵制支那军主力，不要让我们第十军独自承受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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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依！”

……

就在金山卫战火暂歇，双方都在为下一轮死斗做准备时，遥远的东京，陆军省大楼内，一场关乎前线战略的争论也正在上演。

陆军大臣杉山元大将面色凝重地坐在主位，下面坐着次官、军务局长、作战部长等一众陆军巨头。议题正是杭州湾登陆战役的进展，尤其是金山卫的僵局。

“诸君，上海战事迁延日久，帝国圣战陷入胶着。柳川平助的第十军在金山卫遭遇顽强抵抗，进展缓慢，伤亡不小，甚至……还出现了有关‘特殊武器’的不好传闻！”杉山元的声音低沉，带着不满，“这已经引起了外务省的强烈关切，甚至天皇陛下也垂询此事！我们必须尽快打开局面！”

军务局长梅津美治郎接口道：“大臣阁下，柳川兵团进展不利，固然有其轻敌冒进的因素，但支那军第八十八军之顽强，也确实出乎意料。根据情报，该军指挥官何志远，战术灵活，意志坚定，是个难缠的对手。继续强攻金山卫，即便攻克，第十军也必伤亡惨重，恐影响后续向南京方向的进攻步伐。”

作战部长石原莞尔（已调任，但其思想仍有影响力）一派的将领则提出不同意见：“我认为，当初选择在金山卫登陆，本身就是战略上的冒进。我们应该将主要力量集中于击溃上海方面的支那军主力，而不是急于进行大纵深迂回。现在第十军在金山卫陷入苦战，正说明了这一点。不如让柳川兵团暂时转入守势，甚至可以考虑部分后撤，诱使支那军出击，待其脱离坚固工事后，再予以歼灭。”

“荒谬！”强硬派的将领立刻反驳，“帝国皇军岂能主动后撤？这将是国际笑话！必须加强进攻力量，一举踏平金山卫！建议立刻从华北或国内抽调精锐师团，增援第十军！”

“时间！后勤！都需要时间！等到援军到达，上海战局可能早已生变！”

会议室内争论激烈，反映了日本陆军内部对华战略的深刻分歧。最终，杉山元做出了决断：“给上海派遣军和第十军发电。第一，肯定他们为圣战付出的努力；第二，要求他们务必尽快解决金山卫之敌，但要注意方式方法，避免授人以柄；第三，同意从关东军紧急抽调一个重炮旅团，加强给第十军。告诉柳川平助，帝国需要的是胜利，是体面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