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决定，既给了柳川平助压力，也给了他一定的支持，但“体面的胜利”这个要求，却又像一道紧箍咒。

……

上海租界，艾米丽·卡特彻夜未眠，奋笔疾书。她刚刚通过秘密渠道，拿到了关于金山卫守军昨夜成功进行敌后奇袭、摧毁日军指挥部和毒气弹药的第一手消息（自然是经过何志远方面有意透露的）。

“……在绝对的劣势下，中国第八十八军的勇士们不仅守住了阵地，更用一次大胆而精准的逆袭，向世界证明了他们的勇气和智慧。日军不可战胜的神话再次被打破。然而，我们也必须看到，这支英雄的部队依旧面临着弹药耗尽、援军无望的绝境。国际社会还能继续坐视不管吗？文明世界的良知又在何处？”她写完最后一个字，长长舒了口气，立刻将电文稿交给等候在外的报务员，“用最快速度发回纽约！”

几乎同时，宋子文特使也收到了来自南京的密电，最高层已经同意启动与苏联方面的秘密物资转运通道，第一批药品和军火将通过伪装成商船的苏联货轮，冒险驶往杭州湾预定海域。但这一切，都需要金山卫守军能坚持到接应的那一刻。

……

金山卫，上午七时，天色大亮。

日军报复性的炮击如期而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舰炮、重炮、加上新抵达的航空兵轰炸机，将第八十八军核心阵地再次淹没在火海之中。但这一次，国军官兵们因为昨晚的胜利而士气高涨，工事也连夜进行了加固，伤亡反而比预想中要小。

炮火过后，日军步兵在坦克掩护下，再次发起了进攻。但失去了联队级有效指挥的日军，进攻显得有些杂乱和急躁，更像是为了完成命令而进行的自杀式冲锋。在赵劲松独立连等精锐部队的顽强阻击下，一次次被击退。

上午九时，日军进攻势头明显减弱。

时机到了！

何志远站在指挥部外，望着暂时清澈起来的天空，深吸一口气，下达了命令：“点火！发信号！”

三柱粗大的、夹杂着湿草产生浓烟的篝火，在核心阵地三个预先选好的位置冲天而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三角形。

几乎在信号发出后的十分钟，天际传来了低沉而陌生的引擎轰鸣声，不是日军飞机那种尖锐的嘶鸣。只见云层中，钻出了三架体型庞大、造型古朴的双翼运输机！它们的机翼上，赫然涂着青天白日徽！

“是我们的飞机！是我们的飞机！”阵地上，所有看到这一幕的官兵都惊呆了，随即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