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葬礼与拒不登基

寒风卷着白幡猎猎作响,没有笙箫鼓吹,没有金玉仪仗。

大瀚皇帝南宫俞的葬礼,在一片肃穆的寂静中拉开序幕。

灵堂设在皇陵前的祭祀广场上,没有华丽的彩绘装饰,只以素白麻布围出简陋的帷帐,中央停放着一具梓木棺椁。

那是老皇帝生前特意叮嘱的,不用名贵的楠木,只取普通梓木打造。

棺身未雕任何纹饰,仅在棺头刻了一个简单的【瀚】字。

棺前的供案上,没有珍馐佳肴,只有三盏清酒、一盘五谷和一束刚采的白菊,皆是百姓们自发献上的祭品。

太子南宫准一身麻衣,长发束起,面容清瘦,双眼布满血丝。

他亲手扶着棺椁,一步步从祭祀广场走向皇陵地宫,每一步都沉重无比。

身后,小皇子南宫景捧着民间画师绘制的老皇帝的遗像,遗像上的老皇帝面带温和的笑容,与此刻的肃穆形成鲜明的对比。

小皇子南宫景抿紧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强忍着没有落下。

他记得父皇生前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尤其是在国丧之时,更要稳住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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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皆着素服,没有佩戴任何官帽饰物,默默地跟在灵柩后,步履缓慢。

丞相赵伏拄着拐杖,白发在寒风中凌乱,每走一步都微微颤抖,却依旧挺直脊梁。

其余臣子脸上也满是悲痛,眼神中透着对逝去的老皇帝的无尽敬佩。

他们深知,这位皇帝一生节俭,爱民如子,就连自己的葬礼,也坚持从简,不愿劳民伤财。

广场外围,自发前来送葬的百姓密密麻麻。

他们身着粗布素衣,手中捧着自制的白绢花,没有大声的哭嚎,只有压抑的啜泣声。

一位白发老丈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对着灵柩深深叩首:

“陛下,您是百姓的好皇帝啊……苍天呐,为何要如此匆忙的把陛下带走啊!”

声音沙哑,却饱含深情。

不少百姓跟着叩首,额头磕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祭奠仪式简单而庄重。

南宫准走到供案前,亲自斟满三盏清酒,洒在地上,沉声道:

“父皇,儿臣遵从您的遗愿,葬礼一切从简,也并未惊扰百姓。”

“还有……皖山防线已经夺回来了,陈安大败,大瀚也重新安稳下来了,您若在天有灵,可以安息了。”

小皇子南宫景上前一步,将一个亲手打造的小木弩放在供案上。

那是他按照老皇帝生前的喜好制作的,木弩小巧精致,没有任何装饰,却承载着少年人对父皇的思念。

“父皇,这是我做的弩,您在那边,也能像以前一样,看看猎,射射靶……”

话未说完,终究还是忍不住哽咽。

群臣依次上前祭奠,没有冗长的祭文,只有简短的悼词,却句句饱含对老皇帝的缅怀与敬意。

整个祭祀过程,没有一丝多余的声响,只有寒风呼啸和偶尔的啜泣,却比任何盛大的仪式都更显庄重。

灵柩最终缓缓送入地宫,南宫准亲手合上地宫大门。

之后,他转身对着皇陵深深叩首,群臣和百姓也纷纷跪倒在地,三叩九拜。

起身时,南宫准望着皇陵的方向,眼中坚定地说道:

“父皇,儿臣定会守住大瀚,不负您的嘱托的!”

寒风依旧,白幡飘荡,简朴的葬礼悄然落幕,却在每个人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老皇帝一生节俭爱民,就连身后事也坚守初心。

这份品格,如同皇陵的青石板路,历经岁月洗礼,依旧熠熠生辉。

————

葬礼结束时,夕阳已沉至西山,余晖将皇陵的影子拉得很长。

太子南宫准、九皇子南宫景与丞相赵伏三人,移步至陵前的偏殿。

殿内未燃烛火,仅借着窗外的天光,映得三人的素服愈发素白。

丞相赵伏率先打破沉默,他拄着拐杖,声音带着疲惫,却又不失郑重。

“太子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殉国,您率部夺回皖山,诛杀陈军主力,威望足以服众,当即刻登基,以安天下民心。”

小皇子南宫景连忙附和,眼中满是恳切。

“大皇兄,丞相所言极是。如今大瀚刚刚经历战乱,正是需要君主坐镇的时候。我性子跳脱,只懂些偏门旁道,哪能担起帝王之责呢?这皇位,非你莫属!”

太子南宫准坐在殿内的木凳上,目光落在窗外飘落的枯叶上,神色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