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琴默的湖蓝裙摆扫过青石板,轻声道:“娘娘瞧着,里头的戏怕是快唱不下去了。”

年世兰瞥向紧闭的殿门,门内的说话声黏糊糊的,分不清是哭是笑,倒像梅雨季节墙上发的霉。“唱不下去才好,”她抬脚往里走,纱衫边角扫过门槛,“冷清清的,倒像是谁死了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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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门槛,就见齐妃红着眼圈站在那里,浑身发颤,像尊一碰就碎的瓷人。皇后坐在上首,手里捏着帕子,脸色沉得发乌,比案上那碗凉茶更败人兴致。

“哟,这是唱的哪出?”年世兰故意停住脚,纱袖往臂弯里拢了拢,露出半截皓腕,语气里满是戏谑,“臣妾想着天热,给敬妃妹妹送些冰酪来,倒像是撞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皇后抬眼瞧她,目光在那身薄衫上停了停,像针似的,却又没敢真扎下去。“华妃来得巧,”她声音平平的,听不出喜怒,“敬妃吃了齐妃的豌豆黄,怕是伤了胎气。”

“什么?”年世兰往榻边凑,敬妃歪在那里,脸色白得像张描金的纸,鬓角的汗湿成一小片,倒像是被谁泼了水。她伸手要碰,却被皇后身边的嬷嬷拦住。

“华妃仔细,太医说要静养。”皇后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却裹着层冰碴子。

这时候,曹琴默忽然轻咳一声,目光落在榻边矮几上——半碟没吃完的豌豆黄,旁边压着支玉簪,正是前几日齐妃“遗落”在敬妃宫里的。“皇后娘娘,”她声音柔得像棉花,却字字清晰,“这玉簪瞧着眼熟,倒像是齐妃娘娘常戴的那支。”

齐妃猛地抬头,脸涨得通红,像被煮熟的虾子,声音发颤:“不是我!我没有……”

“妹妹急什么?”年世兰慢悠悠地开口,指尖划过纱衫上的银线,语气里满是玩味,“有话慢慢说,皇上就快到了,当着皇上的面,谁也做不了假——假的,也成不了真。”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太监尖细的唱喏,像把钝刀子割着空气:“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