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老马书记正坐在太师椅上抽旱烟。
秀玲把糖糕递给娘,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爹,娘,我来是想……想跟你们说个事。”
马老太把糖糕放进橱柜,拍了拍手:“啥事啊?看你这吞吞吐吐的样子。”
秀玲深吸一口气,把想开裁缝铺的事一五一十说了,末了,声音低了下去:“我估摸着,买台缝纫机得不少钱,家里暂时没那么多,想……想跟爹借点,等赚了钱就还。”
屋里静了下来,只有老马书记抽旱烟的“吧嗒”声。
他吐出一口烟圈,烟雾缭绕中,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秀玲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
“老头子,”马老太推了推老马书记的胳膊,“闺女跟你说话呢,你倒是表个态啊?借不借倒是说句话!”
老马书记还是没吭声,只是拿起桌上的烟杆,在鞋底上磕了磕烟灰,又重新填上烟丝。
秀玲看着爹这副模样,心里透亮了。爹这是不想借啊。
也是,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一台缝纫机可不是小数目。再说爹自己帮自己够多了。
她勉强笑了笑,站起身:“爹,娘,我就是问问,你们别往心里去。家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马老太还想说什么,被老马书记一个眼神制止了。
秀玲走出院门时,听见身后传来马老太压低了的抱怨声,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闷的。
回到家,秀玲把自己关在堂屋里,对着窗台上的月季发呆。
平安看出她心情不好,也不敢多问,只是默默地给她倒了杯热水。
她拿起桌上的针线笸箩,想做点活计转移注意力,可针怎么也穿不进针眼里。
次日一早,老马书记带着供销社的人就来到了秀玲家。
院门外传来了三轮车“突突”的声音,还夹杂着几声吆喝:“秀玲在家吗?老马书记订的东西送到了!”
秀玲愣了一下,站起身走到门口。只见供销社的两个伙计正从一辆三轮车上往下搬东西,红绸布裹着,四四方方的,看着分量不轻。
旁边的老马书记正微笑的看着这群人忙活?
“这是……”秀玲一脸疑惑。
一个伙计笑着说:“这是老马书记昨天在我们供销社订的缝纫机,说是你开裁缝铺用的。他怕直接给你,你不肯要,特意让我们这会儿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