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硬碰硬，而是掏出烟，笑着递过去：“几位兄弟，消消气，都是做小本生意的，不容易。价格是定死的，要不这样，送你们几瓶饮料，算交个朋友？”

那几个人看马永贵态度好，又或许是看到店里还有其他客人张望，骂骂咧咧了几句，最终虽然没抹零头，但还是硬让马永贵送了几瓶饮料才肯付钱走人。

经历这一遭，平安和秀玲半天没缓过神来。这才意识到，开饭店不仅要面对经营的压力，还要应付各种各样的人和突发状况。

体力，是另一个大问题。

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备菜，一直忙到晚上八九点打烊，收拾完往往都快十点了。

高强度、长时间的站立和劳作，对于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负荷实在太重。

平安的腿脚本来就没完全利索，一天下来，肿胀酸痛得厉害。秀玲的腰也常常直不起来，晚上躺在床上，浑身像散了架。

有一天，因为头天晚上准备食材睡得太晚，第二天中午忙碌时，秀玲一个恍惚，端着一盆刚焯好水的青菜，脚下一滑，连人带盆摔在了地上，菜撒了一身，万幸人没摔伤，只是扭了脚踝，盆子摔掉了一块瓷。

平安吓得脸都白了，赶紧把她扶起来。

秀玲看着撒了一地的菜和摔坏的盆子，又疼又委屈，加上连日的疲惫，坐在地上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不干了……咱不干了行不行？这哪是开店，这是受罪啊！”她带着哭腔说。

平安看着妻子红肿的脚踝和满脸的泪水，心里像刀割一样难受，他蹲下身，笨拙地给她揉着脚踝，喉咙哽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天下午，小店破天荒地提前关了门。杜安泰和马桂兰闻讯赶来，看到秀玲肿起的脚踝和平安颓然的神色，都心疼不已。

“我说什么来着？这活太累人了！”马桂兰一边给秀玲用毛巾冷敷，一边埋怨，“你们俩就是太要强！”

杜安泰叹了口气，对平安说：“平安，不行就歇两天，或者……想想别的办法，这么硬扛不是回事。”

秀玲脚踝扭伤，被迫休息了几天。这几天，小店由平安和闻讯赶来的志远、杜安泰勉强支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