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泰……安泰哥……出……出车祸了……在医院……抢救……”秀玲眼神空洞,语无伦次,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窒息。
平安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只有胸口在剧烈起伏。
志远最先反应过来,他脸色铁青,一把抓过车钥匙,声音因为极力克制而显得异常低沉沙哑:“爸,妈,关店!桂兰姨,别急!我去开车!马上去县医院!”
去往县医院的路上,车厢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和恐慌。秀玲一直在无声地流泪,身体筛糠般抖动着。
马桂兰紧紧搂着她的肩膀,自己的脸色也苍白得吓人,嘴里反复念叨着:“不会的……安泰哥那么好的人……不会出大事的……”像是在安慰秀玲,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平安坐在副驾驶,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飞速倒退的景物,牙关紧咬,脸颊的肌肉不住地抽搐,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只在车祸中受伤后不太灵便的右手,死死抓着车门上的扶手,青筋暴起。
志远将车开得飞快,却又异常平稳。他的嘴唇抿成一条坚毅的直线,眼神专注而沉痛。
他知道,此刻自己不能乱,他是这个家的主心骨。
抢救室外的走廊,灯光惨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窒息的味道,仿佛连空气都凝滞了。
他们赶到时,只见抢救室的门紧闭着,上方那盏“正在抢救”的红灯,像烧红的烙铁,灼烧着每个人的心。
一个穿着工装、满身油污的年轻小伙子焦急地等在外面,看到他们,立刻迎了上来,他是路过帮忙报警并跟来医院的人。
“你们是杜师傅的家人?”小伙子急切地问。
“是!我哥怎么样了?!”秀玲扑过去,抓住小伙子的胳膊,声音嘶哑。
“情况……很不好。”小伙子沉重地摇摇头,“撞得太狠了,电动车被大货车从侧面……抬上来的时候就没意识了,头上身上都是血……医生正在里面抢救……”
正说着,抢救室的门“哗啦”一声被推开,一个戴着口罩、满手是血的医生走了出来,眼神凝重扫过众人:“杜安泰家属?”
“在!在!医生,我哥怎么样?!”秀玲、平安、志远和马桂兰立刻围了上去,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