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五阿哥,与众人预想中的“病弱”截然不同。他身形健壮,肤色是常在户外活动的小麦色,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顾盼间带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野性。他大步流星地走在宫道上,对周遭投来的各异目光浑不在意,请安行礼的动作虽也标准,却透着一股不甚耐烦的利落劲儿,仿佛只是走个过场。
而其生母裕嫔耿氏,依旧是一副温婉低调的模样,跟在儿子身后,言语不多,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谦和笑容。
然而,细心之人却能发现,她对儿子那略显“出格”的举止并无半分阻拦或提醒之意,眼神里反而带着一种近乎纵容的平静。
裕嫔,将全部心血与期望都寄托在了这唯一的儿子身上,在园子里那相对自由的环境里,更是将他养成了个胆大包天、不受拘束的性子。
“野性难驯”的五儿子,雍正帝的感觉颇为复杂。一方面,他乐见于儿子身体健壮,精力充沛,这总比病病歪歪强;但另一方面,弘昼这毫无皇子稳重气度的做派,又让他颇感头疼。
考较功课时,弘昼背书还算流利,但问到经义深意,便有些支吾,远不及弘历的沉稳扎实;骑射功夫倒是出色,挽弓驰马,颇有架势,引得皇帝微微颔首,但随即他就在校场上因争强好胜,差点与负责教导的侍卫统领冲撞起来,又被皇帝沉着脸斥责了几句“不知轻重”。
“你这性子,在园子里野惯了!回宫了就要守宫里的规矩!”皇帝揉着眉心,语气带着无奈与严厉。
弘昼倒是浑不怕,梗着脖子应了声“是,儿臣知道了”,但那眼神里的不服气,谁都看得出来。
裕嫔连忙上前请罪:“皇上息怒,是臣妾管教无方。昼儿在园中无人拘管,性子是野了些,日后定当严加管教。”她语气恳切,姿态放得极低。
皇帝看着这对母子,挥了挥手,未再多言。他心中自有考量,这个儿子,勇武有余,而沉稳不足,或许……可为一将,但于社稷之主的考量上,则需大打折扣。不过,将其置于宫中,放在眼皮子底下,也好就近观察、打磨。
夏贵妃听闻弘昼在校场的“壮举”和顶撞侍卫之事,挑了挑眉,对许嬷嬷笑道:“倒是个有意思的。比他那闷葫芦似的四哥鲜活多了。”
她吩咐下去,让弘曜近日在阿哥所尽量避开这位五哥,免得被那混不吝的性子冲撞了。
甄嬛与沈眉庄对此感到有些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