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样平静的日子,却没持续多久。
也许是因为盛一樊病重,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谭薇想起丈夫曾经说过的话,便赶紧派人去抓宋宣回来做配型。
可派出去的人就像扔进深潭的石子,连个水花声都没传回来。
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都有去无回,他们连根宋宣的头发丝儿都没捞着,气的谭薇破口大骂。
-
次日,清晨。
盛一樊缓缓地睁开眼睛,意识逐渐恢复清晰。
他浑身酸软无力,稍作调整后,便让护士把主治医生找来。
待人走进病房后,盛一樊就挥手示意其他人离开,“你们先出去吧,记得把门带上。”
他目光落在江医生健康红润的面色上,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压下阴暗的情绪,直截了当地问道:“江医生,你跟我说实话,在不做肾脏移植的情况下,我还能活多久?”
江医生沉默了片刻,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非要一个答案,如实回答道:“十四天。”
“这期间您不能再受任何刺激,否则下一次可能就没这么幸运了。”
江医生的头始终低垂着,不敢正视盛一樊。
上次查房时,盛总就因为护士多看了他憔悴的病容两眼,便抄起床头柜上的搪瓷缸砸过去,差点闹出人命。
这些在病房里熬久了的病人,心里都憋着股邪火。
小主,
因为饱受病痛折磨,心理已经彻底扭曲了,见不得身体健康的正常人。
哪怕只是寻常对视,也会被误解成挑衅。
听到这个答案,盛一樊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气得有些想拿东西砸人,但他知道这样做也无济于事,不仅出不了气,反而可能会让自己的身体状况更加糟糕。
-
盛一樊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可心中的烦闷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双眼无神地看着江医生健康强壮的身体,忽然觉得所有年富力强的男人都是那么碍眼可恶。
尽管他们没有嘲笑自己的想法,共处一室也让盛一樊犹如针扎。
“最近有人捐肾吗?”
盛一樊许久未曾说话,声音有些沙哑。
江医生摇了摇头,无奈地说:“没有,新到的几个肾源都和您不匹配。”
盛一樊眼神黯淡了下来,缓缓松开拳头,无力地靠在床头,“……我知道了。”
江医生偷偷看了他几眼,说:“我建议盛太太通知您家人来做配型,她说都做过了,您的家人和您全都不匹配,这其中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按理来说……”
“没错,确实做过了,没有问题不用再继续浪费时间了。”
盛一樊打断医生的话,不让他继续说下去,意兴阑珊道:“出去吧,记得保密,不要将我问你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江医生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转身走出病房,轻轻带上了门。
他之前就觉得盛先生和亲人的关系不太好,现在更加确定了几分。
-
就在这时,谢坤走了进来,刚好与江医生擦肩而过。
谢坤停下脚步,向江医生点了下头询问:“江医生,我老板醒了吗?”
“嗯。”江医生微笑着回应了一下,快步离去。
“老板,我进来了。”谢坤礼貌地敲了敲门,轻声说道。
盛一樊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出神,似乎完全没有听到敲门声。
谢坤心里有些诧异,但他并没有立刻推门而入,而是站在门外等待,小声问着保镖:“老板怎么了?”
“……”保镖摇了摇头,他们哪里清楚?
老板眼高于顶,可不会随便跟他们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