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他睫毛颤了颤,费力地睁开眼,本想开口说些什么,看清来人后,到了嘴边的话却戛然而止。
“你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轻若游丝,刚说完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张景见状连忙上前按住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急切:
“你这是怎么搞的?想要抗疫,与我们一同去沧州便是,为何要去那偏远的北边?”
“沧州需要你们,可那些地方的百姓呢?”
听到张景的话,沈小磊咳得稍稍缓了些,嘶哑着喉咙反问道。
每说一个字,他的喉咙里都像是有刀片在刮一样,眉头也紧皱起来。
张景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头一阵发酸。
他叹了口气便不再多言,而是从药箱里取出银针,凝神屏息开始行针。
可随着银针逐处落下,半个时辰转瞬即逝,张景的心却一点点沉了下去——
沈小磊额头的滚烫不仅丝毫未减,甚至在行诊途中又昏睡过去了几次。
“这是怎么回事?”
张景脸色凝重,伸手搭上沈小磊的腕脉,这才惊觉他如今的脉象微弱而紊乱。
竟与在沧州时苏承的状态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
他已是无力回天了。
想到这点后,张景双手顿时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原想着凭自己的医术,总能搏出一线生机,却没想到……先前的绝望场景竟是又要重新上演。
就在他感到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时,却又看到沈小磊睁开了眼。
他望着张景,嘴角牵起一抹极淡的笑:
“不必再费神为我医治了,我心里清楚,自己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张景低下头,喉间像是堵着什么,说不出话。
但沈小磊却还有话想说,喘着气轻声问道:
“你知道我爹虽是翰林院学士,我却为何一直不喜欢文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