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班那辆，叫“下山虎”。

二班的，叫“黑豹”。

有个读过几天书的，给自己的坦克起了个威风八面的名字，“常山赵子龙”。

他们不再称呼它们为“铁王八”，而是带着一种近乎炫耀的亲昵，叫着它们各自的名号。

铁牛不喜欢干这个。

他觉得这是婆娘的活计。

他天生是来驾驭这东西的，不是来伺候它的。

可这是命令，他不敢违抗，只是每次擦拭，都带着一股不耐烦的敷衍。

他的心思，全在模拟中心的那些“驾驶舱”里。

那里，才是他铁牛的天下。

协同模拟训练开始了。

五台模拟器为一个战斗小组，执行【T1型虚拟战场—狼牙谷护送任务】。

铁牛是二号车的驾驶员。

“各车注意，保持队列，一号车前导，二号车、三号车两翼掩护，四号、五号车殿后。我们稳步推进，注意两侧山体。”

耳机里传来“车长”沉稳的命令。

铁牛撇了撇嘴。

屏幕上，虚拟的峡谷地形一览无余。

他一眼就发觉，左侧一条不起眼的小道，可以绕过前方那片看似危险的开阔地，还能抄到“敌人”的侧翼去。

建功立业的机会，就在眼前。

“二号车，保持速度，不要脱离编队！”

车长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警告。

铁牛没理会。

他猛地一推操纵杆，脚下油门踩到底。

屏幕上的二号坦克轰鸣一声，瞬间脱离了平稳行进的队列，野马般朝着那条小路猛冲过去。

“铁牛！归队！这是命令！”

耳机里，车长的声音变成了怒吼。

铁牛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他已经看到自己单车破敌，接受全团嘉奖的场面。

然而，就在他的坦克冲上小路拐角的瞬间。

屏幕，骤然变成了刺目的血红。

尖锐的警报声，撕裂了整个模拟中心。

一行冰冷的大字，占据了整个视野——

【伏击！车组全体阵亡！】

训练结束。

五十人摘下耳机，整个大厅里，只有设备运行的低沉嗡鸣。

铁牛那一组的四个人，死死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