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来的东西也不再仅限于给马永贵补身体的,偶尔会有一块适合做件外套的布料,或者一盒马桂兰随口提过一句好吃的点心。
这些细小的、不着痕迹的关怀,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能打动人心。
马桂兰虽然嘴上不说,但杜安泰挑满的水缸,码放整齐的柴火,还有那悄悄放在她枕边的布料,都像暖流一样,一点点融化着她心头的坚冰。
她开始会在杜安泰来时,下意识地整理一下头发和衣角,会在他埋头干活时,偷偷递上一杯晾得温度刚好的茶水,会在做饭时,不经意地多做一道他爱吃的菜。
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奇妙而温暖的氛围。话不多,却处处是默契,眼神躲避却又在对方不注意时,悄悄关注。
这份心照不宣的靠近,如同春日里缓慢上升的气温,温暖而持久。
这一切,马永贵和秀玲都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马永贵的腿一天天见好,已经能在搀扶下慢慢挪动几步了。他心急,既盼着妹妹能有个好归宿,又怕夜长梦多。
一天,趁着马桂兰去买菜的间隙,马永贵对来看望他的秀玲和平安叹气道:“秀玲妹子,平安老弟,你们看这俩人……明明心里都有对方,就是谁也不肯先开这个口,这可咋整?我这当哥的,看着都着急!”
秀玲也蹙着眉:“是啊,大姐夫是吃过亏,有顾虑。桂兰妹子是脸皮薄,怕配不上他。总得有个由头,打破这层窗户纸。”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平安,这时憨厚地笑了笑,出了一个主意:“我看……要不,就让永贵哥你来当这个“由头”?”
马永贵和秀玲都看向他。
平安慢条斯理地说:“永贵哥,你这腿眼看就好了大半,等你能自己慢慢活动,生活基本能自理了,桂兰妹子是不是就得考虑回外地打工的事了?”
马永贵一愣,随即恍然大悟,猛地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等我能自己照顾自己了,桂兰肯定得走!这一走,山高水远的,两人刚热乎起来的那点心思,没准就凉了!”
秀玲眼睛也亮了:“平安,你这主意好!咱们就利用这个!永贵哥,你就装作恢复得慢,或者假装哪里又不舒服,总之就是让桂兰觉得你短时间内离不开人照顾,她必须得留下来。然后,咱们再在旁边煽风点火,就说桂兰为了照顾你,把工作都丢了,以后可怎么办?把这个问题摆到大姐夫面前,看他怎么办!”
马永贵连连点头,脸上露出了“狡猾”的笑容:“这个办法好!为了我妹子的终身大事,我这把老骨头,就再“脆弱”几天!”
计划悄然实施。